兵营北岸,百来个老爷子教官招呼来的老兵,拖儿带女,携着老一辈和几个包裹,聚集在北岸的临时码头上。

衣衫破烂的人,并非是最穷的,还有一些人的身上,只是一块老旧的破布,那布陈旧的程度,稍微一用力就会被扯的稀巴烂。

这些人拖着缓慢的脚步而来,双眼无神,似乎没有睡醒一般。

北岸的临时码头,是用木头搭建的,主要是供这些老兵的携带家眷上船,渡河到东北岸去开始另一段新生活。

负责渡河的士兵,今日格外精神,最近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的眼里,看到的人,都是和自己一样迷彩服装扮的人,外人一个都没有见到过。

此刻,一群群衣衫褴褛的人,正排队缓缓走上他们的船只,士兵对比了那些人的衣着,再看看自己现在的迷彩服,两个月之前的回忆,瞬间涌入脑海。

在没有来到治河兵营时,他们和面前排队上船的人,有什么区别?

吃不饱,还倍受人欺负,幸运的人还有田地耕种,但那些田地也不是他们自己的,辛苦几个月的收成,充其量能获得一份吃饱的饭。

与现在每一顿都能吃到十成饱相比,曾经的日子,就是地狱!

船只上的士兵,起初见到码头上的人,呆愣楞的看着,随着一个士兵见到了熟悉的人,不顾一切的跑下去之后,来自排长的命令也下达了,协助那些人登船。

由此,士兵放下了刚刚对比才拥有的高人一等,他们两个月前,和这些登船的人,是一样的,他们没有资格高傲,因为他们的家人,现在和这些登船的人,也是一模一样的!

那个先跳下船的士兵,在人群里发现熟悉的人,并非只是认识,而是他的父母和弟弟妹妹。

离开家近两个月,那个士兵没有想到过,会在码头上,见到自己的家人。

激动的心情,让他忘记了军纪,奔跑到家人面前,双膝跪地,跪拜叩见父母。

如此的场面,那艘船的排长,也不想计较那个士兵无视军纪,为了给他掩饰,立即下令,要求其他的士兵,也下船搀扶人登船。

就在排长刚刚下令时,码头上,刚刚跪下磕头的士兵,没有迎来家人相见的拥抱,甚至一句许久不见关怀都没有,只有凶猛用力的一脚正踹。

“混蛋!当兵了,就要有当兵的样子!没有上官的命令,你胆敢乱跑?!不想要脑袋了?!”

这个士兵的老爹,曾经也是士兵,对军纪,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无论何时何地,军纪一直在影响着他们的一呼一吸。

士兵被踹,立刻警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向自己所在的战船,只见其他的士兵,也在纷纷跳下来,而他的排长,正对他摆摆手,示意无碍。

第一次出现这样的错误,无论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私自跑下船的士兵,见到排长没有计较,刚想对自己老爹认个错,脸庞还没转回来,就挨了一击响亮的巴掌。

“混蛋!军纪岂是儿戏!你们兵营如何惩罚,老子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