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眼眸,蓦然有些真正的水雾,气愤道:“你水性杨花!裴大哥为了我们……”

妇人收敛笑意,“他这么多年的付出,我一清二楚,也会感恩,会记在心里,但这绝不是我一定要喜欢他的理由。当然,他要是觉得我必须应该报恩,嫁给他才能偿还恩情,那我……”

柳雾哽咽道:“你明明知道裴大哥不会这么做的!”

妇人有些愧疚,放低声音,唏嘘道:“是啊。”

柳雾没来由尖声骂道:“天底下的读书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妇人愣了一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少女,仿佛有所了然。

溪边的少年崔嵬则很无奈,无妄之灾啊。

王曦原本帮着车夫刷洗马鼻,做完这些原本君子不该沾惹的庶务俗事后,正走向妇人少女这边,结果就听到那句当头棒喝,有些苦笑,下意识放缓脚步,以免被那位娇蛮少女当做新的出气筒。

妇人对他歉意一笑,王曦微微摇头。少女见到这一幕,愈发气闷,沿着斜坡大步走向溪边。

王曦走到妇人身边,隔着三四步距离,望向溪边的少年和姐妹,轻声笑道:“男女情窦初开,又能发乎情止乎礼,真是美好。”

妇人笑而不语。

年轻的私塾先生转过头,凝望着她那张堪称绝色的侧脸。

不知为何,此时此地,年轻人生出一种心思,只觉得世间万般精彩,这边风景独好。

妇人捋了捋鬓角发丝,眼神迷离,望向远方。

王曦闭上眼睛,如痴如醉,呢喃自语:“你知道吗,有种芬芳,叫做沁人心脾。”

妇人心不在焉,根本不曾听到英俊书生的细碎言语。

他唇边溢出一阵轻微的呜咽抽泣,幽怨、欢愉、痛彻心扉,不一而足。

最终他望向妇人,一边哭一边笑着说道:“瓜熟蒂落,终于可以吃了!”

然后他偏移视线,瞥了眼正对着溪水怔怔出神的柳雾,“倒也凑合。”

扈娘子对于男子散发出来的恶意,无论有多么淡薄,始终拥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敏锐直觉。

这一刻,她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如坠冰窟,赶紧拉开距离,既疑惑又震惊地望向年轻读书人,“你?”

年轻书生也不答话,只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抹去眼角泪水,嗓音阴柔,“喜极而泣,让扈娘子见笑了。”

一道身影转瞬赶至,拳罡大振,裹挟风雷,在空中拉伸出一道长达十数丈的虹光,年轻寒士神态如常,却也没有正面抗衡那拳罡,依旧保持手指抹泪的妖娆姿势,身形潇洒后掠,蜻蜓点水,飘飘然落在了五六丈外。

来者护在妇人身前,是那位年迈跛脚车夫,此时挺直腰杆后,气势凌人,对那撕去伪装的私塾先生沉声喝道:“魔道孽障!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柳家姐妹和少年崔嵬都跑到妇人身边,俱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晓得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好像不但身负武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