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灯光下,闻晋蹙紧眉头。

刚伸出手,宋绵时反应更激烈,直接拍开闻晋的手。

步伐凌乱,她也跟着一个踉跄,跌坐地上。

手心擦出一片红,朝外渗着血。

哪还有平日柔顺隐忍的样子,分明是一只正在朝他龇牙咧嘴的小猫。

闻晋蹲下身,伸出手捧起宋绵时的手腕,又翻过来看。

细嫩掌心上布满小小砂砾。

一时半刻,擦不干净。

“陈辞欺负你了?”

“没有。”她用力抽回手。

闻晋:“那闹什么脾气,纪文茵欺负你了?”

宋绵时现在情绪澎湃,讲不出话来,她怕自己一讲话就要骂闻晋傻缺。

微微仰起头,她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闻晋。

挺丑的。

心底躁郁淡去。

闻晋收紧掌心,大掌包裹着小手,湿淋淋的血渗出伤口,挤压的疼让宋绵时直吸气。

男人轻描淡写看过一眼,说:“走吧,我给你包扎。”

“我,不……”

闻晋颇具压迫感的视线落下来,她到嘴边的拒绝讲不出口,却也没起身。

眼泪止不住似的,一直往下流。

一个女人的眼泪可以引起男人的恻隐之心,但流的久了,也会让男人厌烦,闻晋眉心微皱,耐心告罄。

垂着眼皮,他说:“真不走?”

宋绵时哽咽着,她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眼泪一流完她就没情绪了。

她也知道自己这么闹,是没理的,也给他添了麻烦。

况且,医院的安排也不是她和闻晋能决定的。

只是最近事情积累得太多,她承受不住了。

手腕骨被人突然一拽。

她跌到男人沉峻怀里,宋绵时抿着唇,又往上看,男人面容隐匿于路灯光线下,叫人看不清楚眉眼。

喃喃:“小舅舅。”

摇摇晃晃的夜色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穿过如白昼般明亮的走廊。

医院安静得可怕,仅仅听得见脚步声。

这边的走廊正好能看见那边宋云清的病房,病房的灯还亮着,人估计是还在房间里。

闻晋推开门,宋绵时心底跟着一震。

他松开手,斜斜睨她一眼,让她坐下。

宋绵时温驯坐在办公桌前,抬起手,摊平掌心。

小臂细嫩雪白,和手心形成鲜明的对比。

因为这双手细痕遍布,道道纵横,比一些同龄人的手要苍老许多。

这是当初宋绵时打工来的印记,她那时候什么都做,洗碗、搬砖,又去发传单,在大热天里穿布偶服等等,这么一看,丑得很。

手指不自觉蜷缩,又碍于闻晋的面,到底是不敢蜷缩,乖巧等人上着药。

清理完砂砾,涂上碘酒,再细细包扎一层。

无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