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珩紧跟在顾景崇身后。

他的脖子有点疼,胳膊也有点疼,但都不如他的手疼。

他一边走,一边扭来扭去,模样颇为滑稽,引的宫人纷纷侧目。

顾景崇顿住脚步,回头望了他一眼,目光停在他的脖颈处,问道:“你脖子怎么了?”

卓珩努努嘴,“云锦咬的。”

顾景崇伸手掀开他的领子,他颈上的牙印深深地嵌进肉中,泛着青紫,隐隐还有血丝。

顾景崇微皱起眉。

卓珩看不到自己的脖子,见顾景崇的神情,他着急的伸着头问:“怎么样?严不严重啊?”

“嗯。”顾景崇将他的衣领理好,淡淡的说:“你回去抹些药吧,不必跟着我了。”

“哦。”卓珩刚走了两步,又不放心的回过头来,问道:“我不会死吧?”

“不会。”

卓珩挠着头,心理还是有隐隐的担忧。

他觉得云锦每天吃的东西实在太奇怪了,他总觉得云锦牙上有毒。

不过咬都咬了,他也没办法。

反正国相说了没事。

*

常宁宫。

姜誉手拖着茶杯,用盖子轻轻撇去杯中漂浮的茶叶,浅浅地呷了一口,方才说道:“二哥不信。”

顾景崇和兰贵妃有苟且之事,姜誉说什么也不肯相信。

兰贵妃曾经是他大嫂,脾性他也还算了解,说她生性淫.荡,他是信的,可是顾景崇那种经天纬地的人,怎么可能被兰贵妃狐媚了去?就算被狐媚了,他也不会留下把柄,更不可能被姜徵抓到。

姜徵知道光凭自己一张嘴是说服不了姜誉的,但她实在无法将那天的情况描述出来,她踢了一脚木桌的碎渣,心里烦闷到了极点。

一块桌板斜斜地滚到了姜誉脚下,姜誉抬脚就想把它踢回去,却忽然看到了那桌板上的深痕,他俯身将桌板捡起,那光滑的桌板上面,赫然是一道深深地掌印。

姜誉现在终于知道,姜徵刚才为什么能一掌拍碎那木桌了。

他还以为姜徵练成了什么绝世神功。

他把桌板递给姜徵,指着上面的掌痕,笑道:“你居然能把国相气成这样?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姜徵把桌板丢到一旁,“他生气了又怎样。”

他生不生气都一样,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撼树的蚍蜉,就像是挡车的螳螂,就像是击石的蛋,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生气也好,开心也罢,对她而言根本毫无区别。

姜誉不懂姜徵为何生着闷气,难道顾景崇今天过来就是与她说兰贵妃的事?那顾景崇收拾小倌干嘛?

姜誉问道:“刚才你们到底再谈什么?你不会拿兰贵妃的事威胁他了吧?”

“没有。”姜徵还没那么傻,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语气僵硬的说了三个字:“他亲我。”

姜誉猛地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