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悯对他的要求向来没有异议,于是两人便乘云千里来到了这家九味居。

薛闲进店时冲玄悯道:“当初我落脚在宁阳县时,见天吃的都是这家的招牌。不过那时候不方便动,都是江世宁那书呆子帮我来买,不知道三十多年过去,那几道菜味道变了不曾。”

玄悯瞥了眼屋外支出的早点摊,“嗯” 了一声,“我记得这里。”

“诶?你也来吃过?”薛闲一愣。

“当日我去江家医堂捉你,正是应了这家食肆的堂倌所求。”玄悯淡声解释道。

活了千百年,若是事无巨细都记得清清楚楚,那脑子早就不够用了。薛闲向来只记得有些特别的人或事,就好似他记得当初玄悯是怎样将他从江家医堂偏屋的地上铲起来的,也隐隐记得出门时碰上了衙门的人,却想不起来当初在场的还有哪些杂人了。

被玄悯这么一提,他才有了些依稀的印象,顺口道:“好像是有那么个人,记不大清了。”

这家九味居的小二倒是十分热情,一见两人进店,也不说客满了,只笑脸盈盈地冲他们说九味居一切吃食都能装好了带回去,若是不介意,倒还有两桌客人少,可以合坐。

薛闲和玄悯所住的竹楼同这里怎么着也隔着大江,少说也有近千里,带着食盒上天翻腾一圈那也太不像话了。是以薛闲用眼神向玄悯这讲究人征询了一番,而后大手一挥,冲小二道:“无妨,合坐吧。”

“好嘞!怠慢了二位,咱们老板和老板娘说了,合坐的银钱减半。”小二笑眯眯地领着两人走到一张桌边。

这桌客人确实少,只有一人,生得白白净净,一副书生模样,但看衣着,至少是个小富人家。

约莫是薛闲记忆中留有印象的书生不算多,熟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他看全天下的书生,都觉得有江世宁的影子。

这不,他转头冲玄悯道:“这人长得倒是有几分像那书呆子。”

又来了……

玄悯颇为无言,捏了捏他的下巴,示意他赶紧坐下别傻站着。

那书生的菜刚上了一样,见他们坐下,颇为友善地冲他们笑了笑,又抬手指了指自己那份陶罐烧鸡,冲二人道:“坐一桌也是缘分,不妨一起吃。”

他笑起来更有江世宁的影子,薛闲便不认生地同他聊了起来。

这两人旁的不说,在吃上着实所见略同。小二陆陆续续上齐了菜后,两人均是失笑,因为两人点的菜式一模一样。

“当真是有缘了,实不相瞒,在下刚看见二位,就觉得有些面善。”那书生温和地笑了笑,道,“好像见了故人似的。”

薛闲一愣,转而和玄悯对视一眼,又看向那书生,勾着嘴角道:“巧了,我们也觉得你像一位故人,兴许上辈子是旧交呢。”

……

这顿饭吃得薛闲身心愉悦,临走时还给书生留了三张纸符,说是以后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即招即到。

直到回到竹楼,薛闲嘴角还带着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