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曦愣了愣,放下书,按住小腹沉声道:“……朕知道了,傅邈,储君的安危今后就交给你了。请务必要助朕,留住这段子女缘份。”

两个月,这一胎,来得正是时候。细细算来,应是她得知他是沈知行的那晚。

“臣自当尽力,陛下也要保重凤体。”

“朕自然会。”班曦说完,招手叫来长沁,“按徽宗的做法,交待九宫。再去给朕叫晁统领,另外着人告诉河阳公主,朕明晚在霁雪台设宴,宴请昭阳京内的班姓宗亲。”

长沁应下。

“尚衣监早前送来的那套宫装呢?”班曦问道,“飞雪玉花那件,给帝君送去,告诉他,明晚请一定要来,朕在霁雪台等他。”

她站起身,挥手叫来伺候她梳洗的老宫人:“嬷嬷,朕之后的晨妆,要鲜艳些,万不可显露出朕有孕后的疲态。”

沈知行收到了衣服,浅色宫装,配饰也一应俱全。

送衣服的宫人们和颜悦色,温声细语同他说,皇上明日在霁雪台设宴,请昭阳的皇亲国戚们欢聚。

沈知行犹豫再三,还是接过了衣服。

到了那天,铜钱手脚麻利给他穿戴整齐,沈知行手持玉杖,慢慢登上了轿辇,心情复杂的赴了宴。

班曦身旁给他留了位置,沈知行到后,见班曦笑眯眯侧身伸手,牵他落座。

“今日来的都是家人。”班曦说,“不必拘束。”

在座的,唯有河阳知情,其余的有猜测,却都未显露出来,只是喜气洋洋说笑欢饮。

班曦有个小侄孙,今年刚会走动,比班曦年龄还要大的小辈拉着这小孩儿前来拜祝,班曦伸手,叫那小侄孙上前来,抱在怀中,逗弄了会儿,转头问沈知行:“他应该叫你什么?”

她始终弄不明白她和沈知行的亲族关系,除了班姓萧姓她分得清,剩余的什么父族母族的那些复杂姻亲关系,班曦背多少遍都记不住。

沈知行与她一样,面无表情想了会儿,道:“大抵是要高他两辈。”

班曦抱着那小孩儿,笑嘻嘻道:“待会儿祝酒,你替朕饮一杯。”

沈知行迟疑,他用着药,傅吹愁叮嘱过,要滴酒不沾。

沈知行点头:“陛下所言,不能不从。”

班曦笑了起来,叫长沁把她的酒拿给沈知行。

沈知行闭眼一饮而尽,却没尝出酒味儿,他表情茫然一瞬,想起一个可能,怔然看向班曦。

班曦依旧笑着,说道:“这喜悦之酒,味道如何?”

男皇女帝,分享有孕之喜的方式自然不同。

信得过枕边人的女国主,会在有孕后,用各种方式暗示自己的帝君,就比如,无味之酒。

无味之酒,以水代酒,一来是说,朕身子不便,不得饮酒。二来,无味也有无畏之意,是说朕所向披靡,不惧怕生产之危。

沈知行眼睛慢慢睁大,看向班曦的肚子,懵道:“……诶?”

“这酒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