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看折子,沈知行坐在一旁,给她暖手。

班曦忽然道:“长沁说,你院子里那些猫最近想你想得紧,夜夜啼叫。”

沈知行:“嗯,等我练好了字,准备给它们每一个都写一张聘书。”

“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喜欢哪一只?”沈知行淡淡道,“可以封个侍君。”

班曦合上奏折,轻拍着嘴:“哪一只啊……让朕想想,朕记得,有一只色泽金光,尾巴尖雪白的猫,品相颇是不错,朕就给它封个阳侍君吧!”

沈知行哼笑一声,松开她的手,端起药碗,仔细吹了吹,喂给她。

班曦喝了几勺,道:“你是嫉妒了?还是醋了?你说出来,等朕身子爽利了,就召它来侍寝,你就在旁边伺候,看朕宠爱它!”

沈知行轻声一笑,药喂进去,说道:“让陛下失望了,那只猫,只能封妃。”

“……”班曦愣了愣,哼道,“亦可。当年僖宗不仅有帝君,还有正式册封的妃,朕为何不可?封!朕不仅要封它为妃,还要进封它为贵妃!”

沈知行道:“那它要是生下小猫了,陛下给封王封公主吗?”

“大胆!”班曦笑道,“竟敢背着朕生儿育女……不过,朕心软,死罪可免,就罚它和它的子孙们世世代代给朕暖手暖脚吧。”

沈知行笑意上眉梢,双眉弯弯,弧度温柔。

班曦笑了笑,低声道:“连猫都能平安诞下小猫……”

沈知行手一顿,说道:“猫在昭阳宫,就能平安诞下小猫,陛下自然也可以……傅老先生不是说了吗?避子药草从萧成时就有,并不伤身。陛下是因为儿时受了寒,连累了身子底,但这么多年调养,早就好了。我看傅老先生说的有道理,若是真的有损,陛下又怎能有孕?既然能有孕,自然无碍,往后仔细照料着就可以了……”

“嗯,傅老先生所说,确实有几分道理。”班曦抚着心口,说道,“朕心安稳不少。”

“自然,宫里什么药都有。”沈知行说道,“生产会伤根本,傅老先生的意思,是要陛下好生养着,孩子初时弱一些无妨,反而好生好养。”

班曦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沈知行站起身,说道:“好,你的喝完了,我也要去喝我的了。”

“我们两个真是一对儿药罐子呢。”

“这种事上,陛下不必与我般配。”沈知行微笑道。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见到傅吹愁,沈知行才垮了几分精神,问道:“今日的脉,老先生如何说?”

傅吹愁和傅邈从老家请来了家里的老爷子。

傅老先生八十高龄,专攻生产一事六十余年,到宫中之后,先给班曦吃了颗定心丸,回头才告诉他们:“要让皇上对此坚信不疑,心不能乱。我们一定要相信储君可以顺利诞生,只有这样,才能给皇上和肚子里的孩子希望。”

只是,希望给出之后,傅老先生也还是会说实话。

“皇上身子无碍,问题不在她,在你。”傅老先生看着沈知行,“男女孕育之事,能结果,证明女无事,果难成,是男人的错误。”

沈知行狠狠怔住。

“你底子太虚,心中有怨,不坚不定,又浑身病。”傅老先生慢慢刮了他一眼,“趁皇上养身子,你也要好好养养才是。”

沈知行:“是因为我……吗?”

傅老先生摸胡子点头:“现在不能分心,要让皇上的心静下来稳下来。这并不只是为了储君,也是为了皇上的将来,生产损耗大,心不静不稳,将来如何,不好说……”

“我……知道了。”

“还有啊。”傅老先生慢悠悠说道,“沈帝君,比起身体,老夫看你……不似在人间啊。”

沈知行不解:“……傅老先生?”

“人不可有死志离志。你若连自己都无法留下来,你给储君的那一半血肉,又怎会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刀子嘴豆腐心的各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