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着手收拾香谱,那婢女主动且恭敬地揽过这活。

一夜无眠。

第二日,直到午膳过后,兰以云擦了擦嘴角,问那婢女:“王爷可回来了?”

婢女这回不需要去通报,直接说早上陆管家传的话:“姑娘,王爷早上回了一次,又匆匆出门,兵部那边有急报,王爷去处理了。”

兰以云“哦”了一声,她垂下眼眸,隐起晦色。

转眼又到点灯的时候,不等兰以云问,那婢女便说:“王爷又进宫了……”

超过十二个时辰,景王爷都很“忙”。

兰以云微微一笑,说:“罢了,不需与我说王爷在哪里。”

那婢女打量兰以云的脸色,应了声:“是。”

任谁都看得出来,时戟成心晾着兰以云,这位兰姑娘百般摆架子,但受宠的时间,比所有人想的都要短。

而兰以云比她们更明白,若说平时时戟这样,兰以云巴不得,但事关香艺,他实在抽不出空,怎么不让人把她送出王府?

他刻意这般,就是想让她心情焦灼,因为他的冷待而慌乱不已。

以前都是攻身,那这回,是攻心。

他能耐着性子与她周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即毙命,要叫她折碎这些日子的“清高”,低下头去求他。

这一夜,兰以云睡到一半,忽然咳嗽起来,她一边咳一边扯开床幔,外头空荡荡,往常守夜的婢女没见人影。

她光着脚走到桌子旁,拿起水壶倒倒,里头是空的。

她舔下干燥的嘴唇,推开门,走廊一片昏暗,前后都没有人。

她对紫宸院了解甚少,只知道从正院大屋到香坊怎么走,其他一概不清楚。

春初的天依然冷着,兰以云打个冷颤,她回去穿几件衣服,套上鞋子,提着个水壶,一边禁不住咳嗽,一边慢慢摸索着。

终于,她找到这里的小厨房。

里头也是空无一人。

树倒猢狲散,一夜之间,紫宸院的下人们全部消失,因为她们看出她失宠,哪还愿意尽心照顾这位无名无分的姑娘。

而兰以云不是需要下人,她只是想要有个人告诉她,水在哪里。

“咳咳,咳咳咳。”

兰以云越咳越厉害,她捂着嘴巴,喉咙极痒,非得咳疼嗓子才能压抑这种痒意,于是越咳越用力,眼泪不自觉直掉,手上一松,茶壶摔得粉碎。

她摔倒在地,一声声咳嗽在这寂静的夜里,仿若撕心裂肺的呼号。

这咳嗽本不成疾,只是上回她染了风寒后,被时戟强行带来王府,本就没好个利索,这一下,只是将旧疾牵扯出来。

待好不容易缓和一点,她五指握成拳,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一边闷声咳嗽,一边走到小厨房翻找,许久,才发现一缸干净的水。

拿起旁边的瓢子,她舀一大勺,不管不顾地喝下去。

冰冷的水顺着她的喉咙淌到身体,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