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第四年,迟溪才有二胎的想法。
那个时候,美高和东信已经强强联合,且在各自的各个领域都做到了行业顶端。
迟溪远赴海外开拓市场时,有一段时间都宿在那边。
蒋聿成和迟嘉嘉留在国内,偶尔迟嘉嘉会打电话给她,问她一些问题,要她拍一些照片回去。
虽然嘴里不说,迟溪也知道是蒋聿成让她打的。
不过她也懒得戳破,照着做,有时候还问起她,你爸爸在干什么啊。
每当这种时候,这个傲娇的男人才会过来,抱着迟嘉嘉对着话筒这边说,独守空闺,还能有什么心情干什么,在家带孩子呗。
迟溪就会笑话他,你可以去工作。
然后迟嘉嘉就附和着说:“对啊爸爸,你去工作好了,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你总是陪着我。”
蒋聿成就会被她们母女俩怼得说不出话来。
迟溪是那个礼拜六决定回来的。
回来之前,她还打了电话给他们,他们说要一起来接她。
“早上7点的班机,你们确定?”
“别说7点,就是凌晨也要过来。”迟嘉嘉说,又回头问蒋聿成,“爸爸,你说是不是?”
他“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迟嘉嘉开心地对迟溪说:“听到了吗?他‘嗯’了。放心,知道你要回来,他就是一晚上不睡觉也会爬起来接你的……哎呦……”话音未落,她哀嚎一声不吭声了。
迟溪想,应该是蒋聿成抽了一下她脑袋,她无声地笑了笑。
回来那天,她的班机晚点了,7点半才抵达。
迟溪让助理帮她拖行李,自己摘了墨镜,边给迟嘉嘉发消息。
迟嘉嘉没有回,而是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迟溪接通,就听见她在那边叽叽喳喳地喊:“妈妈往后看,我们在你后面!”
迟溪往后看,没有看到。
她方向感其实不是很好,尤其是在这样人来人往的空旷场所,看了一圈都没有看见他们。
迟嘉嘉无奈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往东边看,往东边看啊,东南边——”
蒋聿成的声音适时响起:“往左看,左边,你的正前方左边。”
迟嘉嘉恍然地说:“对哦,妈妈的方向感好像不是很好。”
迟溪:“……”
真的不必特地说出来的。
循着蒋聿成说的方向,迟溪朝两人走去,终于找到了他们。
迟嘉嘉和蒋聿成穿的还是亲子装,一样的蓝白色鲨鱼连帽衫,看上去挺搞怪。
她盯着两人看了会儿,说:“还算有点艺术。”
迟嘉嘉扁着嘴掀开自己的连帽衫,冲她做了个鬼脸说:“难道不可爱吗?你竟然觉得你的嘉嘉宝贝不可爱?迟小溪,不理你了!”
迟溪都笑了,伸手拍一下她脑袋:“别闹。”
迟嘉嘉哼一声说:“就闹就闹。”
路上,迟嘉嘉还不依不饶地捣乱,非要她说说这段日子在国外的见闻。
迟溪无奈:“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不都拍照片给你们了吗?都是一些日常工作。”
迟嘉嘉:“没有邂逅什么外国帅哥?”
迟溪:“这是你爸让你问的还是你自己要问的?”
迟嘉嘉耸耸肩:“这有什么区别吗?”
迟溪:“要是你自己想问呢,我就打你屁股,大人的事情小孩子管这些干嘛?要是你爸问的呢,就让他晚上睡沙发。”
蒋聿成哼笑出声:“我凭什么要睡沙发?老公没资格过问老婆的行踪吗?”
“有资格有资格,只是,你好像忘了你的家庭地位了。”
蒋聿成:“……”
看他吃瘪,迟溪就笑了,心情倍儿不错。
那天回去后,他们还打了一局牌,迟嘉嘉的手气非常不错,一人大战他们两人不落下风。
她翘着二郎腿得意道:“你嘉爷就是你嘉爷!”
迟溪淡笑着望过来。
迟嘉嘉微微一凛,下意识把脚放了下去,装了回淑女。
迟溪这才捻起一颗葡萄,塞到了她嘴里,“以示奖励”。
那天他们玩到很晚,临睡前,迟溪又自己玩了把俄罗斯方块,趴到床上准备睡觉。
过了会儿却发现蒋聿成一直看着她,她的睡意消散了些,问他:“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蒋聿成走过来,将她身上覆盖着的蚕丝被掀开一个角。
迟溪皱着眉头,盯着他看。
“干嘛?”
“你就这样睡了?”他没回答,而是在她身边坐下来,和她大眼瞪小眼。
“不然?我赶了一天的路,累了一天了。不睡干嘛?”她当时脑子有点混沌了,没理解他的意思。
说完,她还打了个哈欠,趴在枕头上。
蒋聿成却还是看着她。
迟溪怎么都睡不着了,睁开眼睛也看着他。
对视了会儿,她忽然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不是吧?今天?”
她打了个哈欠,又说,今天不行,我好累的。
蒋聿成笑,说,你又不用动。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迟溪却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原本还有几分睡意,这下子是真的睡不着了。
他还打开电视放了部文艺片,是那种上个世纪的黑白法国电影。
屋子里的灯关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灰蒙蒙的白光中,莫名暧昧。
迟溪却清醒了几分,望着他。
他脱掉西装,将她抱到了里头,在她脑袋后面垫了个靠垫。
“这样就不会撞到脑袋了。”他笑,指腹刮了下她的脸,“不好意思,之前都没个轻重。”
迟溪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脸都快烧红了。
她忽然又想起之前在车里那次,因为动作幅度大,她头一直往座椅上撞,好几次不小心撞得头晕眼花的,几乎是眼冒金星。
迟溪之前就多有埋怨。
想不到他现在这么“贴心”。
迟溪在心里腹诽。
“真挺累的,你速战速决。”
“快不起来。”他叹气,语气特别无辜,单手掬起她的一绺头发,还搁手里抓了抓,一副训诫的口吻,“你这是强人所难。知道吗?”
迟溪笑得不行。
这种时候,还不忘夸自己一下,这人真是……
她憋着笑:“尽量,尽量行不行?我真困死了。”
蒋聿成:“那我努努力。”
话音未落,她已经落入了他的怀里。
他先从她的眉眼开始吻,那种像是作画般细细描摹的珍视感,让迟溪感觉鸡皮疙瘩往上冒的同时,心脏又有一种触电般的酥麻感。
如果平时,她肯定会觉得不好意思,不过这会儿实在太困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去搭理他,任由他动作。
他慢慢吻着,又撩开她的头发去吻她的脖子。
迟溪的睡意醒了几分,跟他笑:“别闹,我困死了。”
“困什么?办正经事呢,怎么能说困?”
迟溪不行了:“正经事?”
“嗯。”他语气认真,“造人大业,难道不是正经事吗?”
迟溪不想跟他讨论这种事情了,干脆闭上眼睛。
享受,享受就好。
这个七夕情人节过得总体还算可以。
之后她又出了一趟差,去到洛杉矶,回来时给迟嘉嘉和蒋聿成都带了礼物。
给嘉嘉的是一只玫瑰金的女士表,S家的限量款,内盘上嵌满了钻石。
迟嘉嘉迫不及待地戴上,感慨:“充满了一股金钱的味道啊,我喜欢。”
迟溪都笑了:“迟嘉嘉,你还能更俗气一点。”
迟嘉嘉一点也不在意,笑着说:“你第一天知道我俗气吗?再说了,我这都是随了你们呀,你爱钱,爸爸也爱钱,我这是继承了你们的优良传统。”
蒋聿成笑着点点头:“嘉嘉说的不错。”
“你俩一搭一档的挺有意思的啊。”迟溪呵呵了两声。
“我的礼物呢?”蒋聿成见势不妙,连忙岔开话题。
迟溪把一个小盒子拍到他手上。
还没等他开口,她已经回了房间,一副不太想搭理他们父女俩的样子。
蒋聿成将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两个玩偶。
一男一女,按照他们等比例制作的,材质看上去很高级,应该是定制的。
迟嘉嘉不干了:“为什么只有你和迟小溪没有我啊?”
“你去问迟小溪啊。”蒋聿成笑道。
迟嘉嘉哼一声,真的追到房间里去问她了。
迟溪被她问得没办法,只好说材质不够了,加上工期赶,来不及做她的。
迟嘉嘉不满意了,非要她联系那边的师傅给她赶工出来一个。
迟溪被缠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聊着聊着她就觉得反胃,跑到洗手间吐了好一会儿。
迟嘉嘉一开始还不理解,跑到外面跟蒋聿成说她不舒服。
蒋聿成连忙赶到洗手间去看,她已经吐完了,正漱口呢。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迟溪没好气:“看个屁!”
“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
应该是那天七夕节的事儿,因为之后她就出差了,只有那天没做什么措施。
第二天蒋聿成带迟溪去了医院检查,因为月龄小,医生说的很含糊,怕担责,但字里行间的意思也很明显,十有八九是有了。
两人回去的路上一直沉默。
快到家门口了,迟溪才受不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这才开口:“就是挺突然的。”
心情挺复杂的,他握紧了她的手,老半晌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