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愿看着纪渺。

纪渺缓缓摇头,半是无奈半是凄凉道:“可他们从没问过我,我的七年是怎么过来的。”

离开香港后,纪渺先在东南亚呆了一段时间门,后来又去了北欧。

因为语言问题,她最后还是回到了英语系国家。

当年纪渺被逼着去英国后,宋修给她汇过一笔钱。纪渺知道这件事,但一直没去确认过账户。

直到她离开,需要用钱,才发现宋修给她的钱,能让她即使离开父母,也可以过得很好。

没人知道那天纪渺站在银行ATM机前,从难以置信到崩溃大哭。

这笔钱是她最爱的外婆,留给她的一根飞羽。

有了这笔钱,纪渺在澳洲找到了合适的学校。

但即使不用为钱太发愁,纪渺过得也算不上好。

全然陌生的环境,生活方式的差异,都给她带来了不少麻烦。

因为噪音问题和邻居反映反被威胁时,纪渺用东西堵住门,每一晚都胆战心惊不敢睡。

她从会煮面条,到慢慢会做一些简单的菜。

这其中经历过厨房差点烧毁,吃了没煮熟的食物,食物中毒半夜自己打车去医院……

生活上的困难,她能克服过去,可背井离乡的孤独感很难排解。

因为怕被找到,虽然同在澳洲,直到大学毕业前她根本不敢联系陆宇飞。

澳洲的冬天又冷又长,却很少下雪。

每次经过教学楼前那段坡道,纪渺心里就发慌,左手臂摔的乌青没消退,右腿又摔肿一大片。

没有麻辣火锅,没有奶茶和她爱吃的小甜点。

没有人把她放在心尖上疼宠。

唯一庆幸的是她成绩优异,顺利完成了学业,并如愿以偿地进入律所工作。

曲曲折折,痛彻心扉,纪渺最终还是实现了从小到大的梦想。

所以她才能云淡风轻地说出“我很好”三个字。

因为结局是好的,所以她相信一切都值得。

齐愿是后来才认识的纪渺,纪渺过去的事她没有任何参与感。

不像陆宇飞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知道她有多痛恨被人操控人生,也亲眼看见过纪渺在宋修追悼会上哭到昏厥,从而对陈正充满了敌意。

齐愿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没立场判定谁对谁错。

她也无法给纪渺任何意见,唯有当一个倾听者。

再者,齐愿也相信,纪渺能好好处理这些事。

从火锅店出来,纪渺开车送齐愿回去,两人刚坐上车,手机同时响了一下。

同时打开手机看完消息,两人抬头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同样的惊诧。

齐愿有些犹豫,“去……吗?”

纪渺把手机连接上车载蓝牙,点开刚收到的定位,很干脆地说了个“去”。

纪渺和齐愿刚走进酒吧,就有人很夸张地挥舞着手臂和她们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