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你才……但你要是因为愧疚而把自己弄垮了,他醒过来……”

“宇飞……”纪渺颤声叫了陆宇飞一声。

从出事到现在,这是纪渺第一次开口说话。

在叫了陆宇飞一声后的十多秒里,因为一晚上哭得太厉害,她一时竟然无法开口说话。

她逼着自己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我知道,我现在做什么都没用。”

才说了一句话,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瞬间决堤,纪渺哭着说:“宇飞,只有他好好地,我才能潇洒地和他说再见。”

“我……只要一想到……一想到他会消失……我的心就好痛好痛。”

痛到无法呼吸,痛到觉得未来失去了意义。

直到那一刻,纪渺才明白,曾经所有的不理解、痛恨和伤害,在死别面前根本不重要。

她要他好好地……可以不再爱她宠她,可以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但他必须存在。

*

观察了一晚上,陈正的各项身体指标逐渐恢复正常,人从急救室里被送到了普通病房。

陆宇飞和白厘一起陪了纪渺很久,但无论他们怎么劝,纪渺都不愿离开医院。

后来没办法,陆宇飞给她在旁边病房安排了床位,她答应会好好休息,他们才离开。

凌晨三点,纪渺终于躺不下去。

晚上巡夜的护士看见她坐在某间病房外,看了眼病房门上病人情况,默默地离开后再次回来。

护士把冰敷贴递给纪渺并轻声说:“普通病房,可以探望的。”

病房里灯光昏暗,但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病床边的几个检测仪器。

纪渺站在病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走进去。

陈正还没醒,医生说这是因为用了特效药,十几个小时就会醒过来。

悄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除了脸色苍白外,像是睡着了。

纪渺搬了张椅子坐在病床边,拆开护士送的冰敷贴。

冰敷贴敷在眼睛上的一刹那,一阵冰凉刺痛感袭来,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想到什么,她笑出声。

“刚才清理伤口时陆宇飞说我是铁血女战士,他光是看着就疼,我竟然一点反应没有。但我一看见你,突然就一点也忍不了疼了。”

感觉到鼻头一阵发酸,她马上边吸鼻子边用手给自己扇风,“不行,不能再哭了,再哭明天就睁不开眼睛了。”

纪渺用了点力摁冰敷贴,用力抽了下鼻子,将哭意压下去。

等到哭意褪去,纪渺后背靠在椅子上,半仰着头,冰敷贴盖在眼睛上。

她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手指在口袋里的某样皮质物品上来回捻着。

这是陈正被送上救护车的路上掉落的东西,纪渺一直替他收着。

老花卡包,用的时间长了,弯折的地方出现了细小的裂口,指腹捻过,有点疼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