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HALF时,陈正被陆宇飞无情地嘲笑了一晚上。
陆宇飞说陈正简直丢他们男人的脸,然后这样那样地给他出了不少主意,不久罗励也加入进来。
两个喝大的人最终达成一致,信誓旦旦地说,陈正想要打破现在和纪渺停滞不前的关系,唯一也最有效的办法只有一个。
从AHALF出来时,陈正还在对“生米煮成熟饭”的套路嗤之以鼻,但当车停下等红灯,看着身边纪渺的睡颜,他便再也舍不得和她分开。
距离上回陈正去澳洲,两人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见面。
陈正只是不想和她分开,至少今晚把她留在身边。
但当他把人轻轻放在床上,想要起身离开却被纪渺勾住了脖子。
被醉意浸染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
目光从眼睛、鼻尖、嘴唇上一路滑过,最后落在那颗她最爱的小痣上。
“它还在。”
说完,纪渺收紧勾在陈正脖子上的手臂,让自己靠得他更近。
甜香温湿的酒气一下下喷洒在陈正鼻息间。
他双手撑在床沿,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呼吸声逐渐加重。
在纪渺用鼻尖亲昵地蹭着他嘴角边的肌肤时,陈正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心底里的渴望早已压抑克制到了极致,但他身体发僵,一动不敢动。
带着点凉意的鼻尖被他脸上的肌肤捂热,犹觉不够,她又意犹未尽地去和他的薄唇贴贴。
纪渺小幅度地晃着脑袋,感受着他嘴唇的柔软,傻气地说:“好喜欢贴贴……”
陈正笑着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好心地问她:“只想贴贴吗?”
纪渺盯着他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嘴,很认真地看了会儿,下了个结论。
“它看上去……”纪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才说,“很好亲。”
“那……要不要亲一下?”陈正学着她刚才的样子,用鼻尖蹭她的唇,边低声诱哄她。
没想到纪渺很干脆地摇头。
陈正皱眉看着她,“为什么?”
纪渺理所当然地说:“因为只有情侣才能亲亲。”
陈正怔了下,随即笑起来,这人喝醉了也没忘了原则问题。
因为漂亮张扬而对纪渺有着极深误会的那些人,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眼里到处勾引男人的她,实则纯情得令人心疼。
她话虽说得决绝,目光却紧紧盯着他的下半张脸。
勾在他脖子里的手不断用力,两人的气息很快纠缠在一起。
纪渺忍得痛苦,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可是他的纪渺太讲原则了。
很轻很轻的叹气声响起。
就在纪渺以为陈正要把自己推开时,只见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颗糖。
纪渺看着他把糖塞进嘴里,然后一本正经地问她:“要吃糖吗?”
几乎没怎么挣扎,纪渺就放弃了抵抗。
四瓣温软的唇轻触,久违的熟悉感同时出现在两人心里,心头的震动令人泪眼朦胧。
因为是纪渺“吃糖”,陈正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配合着她。
装模作样地厮磨了一会儿陈正薄软的唇,纪渺忍不住启唇,又闭上。
将他的唇一点点含进嘴里,再轻轻重重地吸吮。双手穿进他干燥的黑发中,一下下轻扯着发丝。
陈正双手扶在她腰上,虽然忍得快要发疯,意志力游离在奔溃边缘,但他还是把所有的主动权交到纪渺手里,不敢有丝毫非情侣的逾距。
纪渺越吻越着迷,很快就不满足于只是舔舐他的唇。
柔软舌尖试探着扫过陈正的唇缝,不等她撬开,他主动启唇。
静谧的房间里,不断响起绵密腻人的亲吻声。
纪渺跪在床沿,和蹲在床边的陈正差不多高度。
双手抱着他的头,因为想吻他更深一点,不断将他按向自己。
她嘴里鸡尾酒的香甜味勾得他迷醉不已,酒量好到没底的人,光是尝了点她嘴里的味儿就像醉了般。
更是被她青涩笨拙的吻,吻得大脑一片空白。
陈正嘴里那颗糖反反复复在两人的口腔中来回推挡。
纪渺既想吮他的舌,又贪吃他嘴里的糖,忙乱中咬到了自己的舌尖。
那一下钻心的疼,疼得她眼泪水立时飚出来,推开陈正捂住自己的嘴。
陈正又心疼又觉得好笑,把她抱在怀里哄了半天。
舌尖上的刺痛好一点后,纪渺伸手揉着陈正的嘴唇,一副贪嘴的模样问道:“糖还有吗……”
“没了。”陈正如实回答。
这颗糖还是他随手在AHALF拿的。
瞧她失落的表情,陈正嘴边的笑意扩大,俯身贴近她耳边低声说:“糖哪儿有你甜?”
纪渺笑出声,“真的吗?”
“嗯,”陈正用下巴蹭着纪渺脖颈,断断续续地说,“小甜妹……”
纪渺的长发凌乱地黏在胸前背后,晶莹的汗珠子顺着额角滴落在他胸口。
空调的暖气也比不过他们着了火的热度。
今天晚上,从亲吻开始,完全由纪渺主动。
直到最后,陈正才半撑起身,将她拉下来和自己接吻。
放她呼吸时,低头克制又克制地在她肩头磨牙。
没倒的时差,酒吧的疯闹,和他的热烈纠缠。
三管齐下,纪渺终于累得再也动不了一下。
陈正把她抱去浴室,她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不满地说:“我会洗澡。”
“嗯,我知道,”陈正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不会,你要教我吗?”
午夜的鞭炮声淅淅沥沥响起时,她一动不动地窝在他怀里。
呼吸均匀绵长,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睡得安静乖巧。
借着昏暗的床头灯,陈正满目温柔地看着怀里的人。
从少年时期到现在,那是他爱了很久很久的人。
他可以毫不犹豫地为她去死,可他更想要活着呆在她身边。
可以亲她,抱她,拥有她。
“渺渺,”陈正低头,在纪渺额头印上一个深情款款的吻,“我爱你……”
早上陈正醒来时,发现纪渺不在床上。
他连拖鞋都来不及穿,从卧室里冲出来。
在看见坐在客厅鱼缸前的身影时,他背靠在长廊的墙上,缓了很久才恢复过来。
“怎么起来了?”陈正走到纪渺身后。
“喂鱼。”
鱼缸的反光中映出陈正的笑。
纪渺额头抵在鱼缸上,目光随着几尾鱼来来回回。
陈正从背后将人揽进怀里,轻轻摇晃着,陪着她一起喂鱼。
纪渺喂了一小把鱼食就不敢喂了,陈正又抓了把放在她手心里,哄道:“这几条胃口大,可以多喂点。”
纪渺没说话,但却藏不住眼里的笑意。
喂到一半,她突然抬头看他,在颠倒的视线中看着他。
“看什么呢?”
纪渺低头,再次看向鱼缸,“你说它们是不是很可怜?”
被透明的玻璃缸困住,却浑然不觉,一辈子无法逃脱命运的桎梏。
陈正从纪渺手里抓了点鱼食洒入鱼缸中,很快附近的鱼就聚集在一起,追逐着鱼食。
“不可怜,”陈正说,“因为它们和我一样,活着的唯一意义是你。”
她的在乎、陪伴和她的爱。
“好了,”陈正把人打横抱起,往卧室里走去,“鱼喂饱了,你也该去睡觉了。”
纪渺双手环住他脖子,疑惑道:“你不是雷打不动五点就起吗?”
“嗯,”陈正没否认,理所当然地说,“我陪你睡。”
“谁要你陪啊!”
“是你陪我。”
“对了,昨天浪费的房费……”
“三天的房费昨晚就已经微信转给你。”
纪渺暂时订了三天的酒店。
“谁说要在你这儿住三天了?”
两人没说几句话,纪渺已经连打了好几下哈欠,眼皮耷拉,声音渐渐消失。
“陈正……”陷入昏睡前她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靠,寻了个舒服的角度,“昨晚我睡得很好,在你这里住好像……也不错。”
为了让纪渺住得“安心”,陈正答应她睡在客房,那三天的房费她也没收,还扬言每个月会给他房租和生活费。
只要她肯留下,陈正自然是什么都依着她。
苏芸知道纪渺没在外面租房住,而是住在陈正这里后,很积极地把家里她平时穿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一股脑全都搬过来。
她还和两人说家里一切都很好,他们工作忙,可以不用经常回来。
那副高兴劲儿,俨然当场他们小情侣同居。
其实纪渺虽然住在陈正这里,但除了那天她喝醉,后来她都睡的客房。
两人也没再有过亲密接触,甚至连那晚的事也没人再提过。
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
纪渺不说,陈正不提。
两个人不是情侣却又什么都做了,让纪渺的道德感被不断鞭挞。
他们已经维持了将近一年不远不近的关系,真要改变,纪渺心里有些忐忑。
睡了两天,终于把时差倒过来。
纪渺打算先给自己放个长假,等年后再考虑回国后学习和工作的事。
回来这段时间,纪渺和陆宇飞齐愿他们都聚过了。
临近过年,外面到处冷冷清清,她没出去,窝在家里打打游戏。
陈正上回预支半天公休,后来被江星河公开在大群里diss,阴阳怪气地说某些人作为leader带头公然违反律所规定。
江星河最近失恋心情不好,陈正让着他,除了老老实实上班,偷懒和纪渺打电话发消息都得避着江星河。
年前最后一天,律所放假,晚上是律所年会。
八点多,纪渺打算洗澡时接到了江星河的电话。
江星河说陈正喝醉了,哭着喊着要纪渺。
两人在电话里嘻嘻哈哈聊了会儿,江星河突然对纪渺说:“纪渺,来参加星河的年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