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主心里微微一紧……

自己父皇是何等脾性,自己怎会不知?

固然对于子女颇多溺爱,但是一生刚硬杀伐决断,一旦发起狠来那可是杀兄弑弟眼都不眨的狠人!

难免为房俊暗暗担心……

为了转移李二陛下的注意力,长乐公主便瞅着桌案上“百骑司”刚刚送来的两份密折的另一份,故作好奇问道:“那一本密折又是说的什么事?”

“那一本么……”

李二陛下这回脸色是当真阴沉下来,哼了一声,道:“那棒槌又开始胡吹大气,先是东西两市要投入几万万贯,现在又鼓捣出来一个什么铸造局,说得天花乱坠好似没有这个衙门大唐就得亡国一般,上午更是叫嚣要在这个铸造局投入四千万贯……这兔崽子有两个臭钱已经不将天下放在眼内了,动辄千万贯万万贯,好像朕这个皇帝也没他有钱!”

长乐公主眼皮子挑了挑,想要说些什么替房俊辩解两句,却发现实在无语。

这混蛋实在是太能搞事情,片刻都不肯清闲……

父女两个饮着茶水说着话儿,不到片刻,便有内侍前来禀告:少府监监正宇文俭请求觐见……

“果然……”李二陛下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长乐公主便轻敛裙裾,起身轻声道:“女儿且去后殿。”

一般来说,有外臣在场,公主是要回避的,更何况长乐公主对于朝中之事半分兴趣都没有,自然不愿留在这里。

李二陛下想了想,摆手阻止道:“无妨,宇文俭也非是外人,毋须避讳,就留在这里吧。”

宇文俭是先帝的至交好友,实际上宇文一脉都跟李家关系不差,李二陛下虽然有些厌烦宇文俭倚老卖老贪得无厌的性情,可毕竟老家伙辈分年纪摆在那里,情面总得顾及几分,若是一会儿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偏生自己又不可能按照他的想法去处置房俊,必然好生为难。

若是有长乐公主在场,宇文俭就算再是不要脸也不好意思又哭又闹,自己未必会太多难堪……

长乐公主只得嗯了一声,乖巧的坐在李二陛下的一侧。

未几,殿外脚步声响,人未至,一阵哭嚎之声便传来:“呜呜呜,陛下请替老臣做主,老臣不活啦,呜呜呜……嘎!”

哭嚎之声猛地戛然而止,却是宇文俭哭着走进大殿想要渲染一番气氛,不曾想殿内非是李二陛下一人,一个秀美端庄清理绝俗的女子正跪坐在李二陛下身侧,一双剪水也似的双瞳正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一脸的惊诧莫名……

居然是长乐公主。

宇文俭顿时老脸一红,哭不下去了,在李二陛下面前怎么都行,只要引起皇帝的同情心,就必然会狠狠教训那房俊一番。可是当着长乐公主的面,他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如何好意思撒泼卖乖?

宇文俭虽然一贯觉得脸面不值钱,可到底还是有些羞耻心的……

李二陛下心道果然将长乐留下是正确的,不然单单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