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命为太子左庶子,赋予教导太子之责,这才让他意识到“弯道超车” 之捷径,只需兢兢业业辅佐太子,待到将来太子登基,自己与洛阳于氏自然一跃成为当世大族,大权在握、势力无双。

故而这些年太子虽然时刻处于“废黜” 之危机漩涡,他亦是全力辅佐,试图力保太子不失,由此立下从龙之功。

孰料自房俊异军突起,且成为支撑东宫之柱石,他在太子殿下面前无论是影响力亦或是能力都大大不如,每况愈下,自是意难平……

而今日被孔颖达当面羞辱,更令他感觉羞愤欲绝。

最严重的是太子自己都放弃了争储之念,一旦被废,自己十余年心血付诸东流,整个洛阳于氏势必遭受关陇兵变之牵连,哪里还有什么前程?

心中郁结,闷闷不乐。

长子于立政推门而入,躬身轻声道:“父亲,宋国公车驾抵达后院门,说有要事求见父亲。”

于志宁微微一愣,抚着下颌沉吟起来。

今时今日,江南、山东两地门阀全力支持晋王已经朝野皆知,作为储位最大几率获得者的晋王与东宫太子天然处于敌对状态,这并非是按照晋王亦或太子的意志,而是利益排他之原则。

大唐立国之时,山东那些大佬被关陇门阀打压、欺凌,不得不灰溜溜躲回家中偃旗息鼓、避其锋芒,以免被关陇门阀趁机斩尽杀绝。如今关陇虽然倾颓,但那些大佬也都自持身份,安稳于家中,并未赶赴长安试图出仕。如今作为江南领袖的萧瑀便是两地门阀于朝中的代言人之一——另一人是英国公李勣。

萧瑀这个时候自后门而来,能有什么要事?

简直昭然若揭……

所以见与不见,于志宁一时间有些犹豫。

于志宁呷了口茶水,便即看向萧瑀。

不过于志宁却并未糊涂,他虽然接受晋王的招揽,但却也有一事不解:“陛下之国策乃打压门阀、扶持寒门,不愿门阀垄断朝政之局面出现。晋王殿下若试图以门阀为根基争储,岂非与陛下之国策相悖?”

于志宁不需要考虑太多,既然萧瑀亲自前来便彰显了晋王的诚意,至于详细的条件自可日后慢慢磋商,所以他很快下定决心。

于志宁蹙眉沉思,手掌下意识的将茶杯攥在手心……

前隋旧事不远,杨坚便是以权臣之身份欺负北周的孤儿寡母取而代之,李二陛下岂能记不住?

然而境遇却各自不同。

陆德明出身吴郡陆氏,远处江南,朝廷之掌控有所不及;孔颖达祖籍冀州衡水,背后站着的却是整個曲阜孔氏。这两家皆乃簪缨之族,源远流长、文学著世,远非出身鲜卑的洛阳于氏可比。

作为东宫文官之领袖,他、陆德明、孔颖达三人皆乃当世大儒,闻名天下、德高望重。

“时文兄登门,令于家蓬荜生辉,幸甚,幸甚!来来来,快请入座,喝口茶解解渴。”

于立政将萧瑀引入书斋,见到两人相互见礼寒喧,知道有机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