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此时便负手站在武德殿的正门口,因宫阙正是建在“九二” 的土岗之上,可以居高临下眺望着远处冲天而起的火光,面色很是难看。

起火之时,禁卫便前来禀报,不久之后李承乾便掌握了此次起火的缘由,心里很是不满。

既不满宗室搅风搅雨居然敢行刺房遗直,也不满房俊不与自己通气便直接打上门去……

一个两个的,嚣张跋扈,莫过于此。

尤其是房俊,既然房遗直未死,行事就要留些余地,自己这个皇帝自会给他一个公道,何必这般咄咄相逼?

不仅跑去人家破门而入,居然还纵火……

身后环佩叮当,脚步轻响,一股幽香在鼻端传来,李承乾侧过身,看着夜色之中清冷秀美的容颜,温声道:“夜半寒凉,皇后不必陪着我,自去歇息便是。”

皇后嗔怪的横了他一眼,微微踮脚,将一件斗篷披在他身上:“还知道夜里寒凉啊?此处寒风瑟瑟,也不知多穿一件衣裳抵御寒风,万一着凉可如何得了。”李承乾既有温馨、又有无奈:“我又不是三岁孩童,懂得照顾自己,再者人吃五谷杂粮,偶尔染病也是寻常,何必这般小心翼翼?弄得我都不敢生病了,好似

犯了大错一般。”

皇后抿嘴笑笑,没有纠缠这个话题,而是问道:“稍后房俊与襄邑郡王来了,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皇后是担忧这个?”“陛下仁厚,但天下人不可能皆如陛下一般,”皇后拢着身上斗篷,担忧道:“陛下与房俊君臣相得、彼此信重,这对于许多人来说并不是好事,所以他们想

法设法离间陛下与房俊的君臣关系,此次之事,他们背后如何图谋,陛下定然心知肚明。”

李承乾哼了一声:“我虽不及先帝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却也不是傻子。”接着又叹了口气:“可即便看得明白又能如何呢?所谓的九五之尊、口含天宪,其实很多时候无奈得很,既要面对各方掣肘,又要绞尽脑汁稳定朝政,就好似

风箱里的老鼠一般两头受气,令人憋屈。”皇室是眼下祸乱的根源,天下各处都将皇室视作风向标,等着皇室搞出动静再决定站队立场,根本不在乎他这个皇帝的喜怒。然而皇室又是皇权的根基,因

为追根究底只有皇室才与皇帝的利益一致,无论他再是信任房俊,终究君臣有别,利益不一。

说到底,房俊在意的是这个帝国,是天下的苍生,但并不一定在乎坐在皇位上的是不是他李承乾。

皇后想了想,还是提醒道:“最起码不能在这个时候与房俊起了嫌隙,否则宗室里那些人愈发趾高气扬、恣无忌惮。”她最怕皇帝与房俊之间产生隔阂,房俊的权势惹得宗室眼热、忌惮,势必要兴风作浪打压房俊,但房俊才是支撑起皇权最稳的那一块基石,若是没有了房俊

这个坚定的支持者,谁知道宗室会否发动第三次兵变?但她也能理解李承乾的态度,在当下,房俊一家独大使得朝局不能趋于平衡,宗室的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