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拿出帕子给晋阳公主擦拭眼泪,柔声道:“你到底做了何事惹陛下如此生气?陛下最是疼爱你,有什么事

好好说,只要不是很过分陛下岂能拒绝你?”

“做梦!这件事绝对不行!”

李承乾语气断然、不容置疑。

皇后愈发好奇,葱白也似的手指擦拭着晋阳公主胭脂白玉一般的脸颊,小声问:“到底怎么了?”晋阳公主止住眼泪,垂着头,轻声道:“兄长让我出嫁,我不肯,既然他容不得我继续住在太极宫,那我就前往终南山建造一座道观出家修道,下半生寄托于

山水之间,闲来修道问仙、修身养性,如此足矣。”

李承乾怒不可遏:“去终南山修道?怕是也要效仿长乐与那贼子幽会私通、甚至珠胎暗结吧?皇家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简直无耻之尤!”

“陛下,慎言!”

皇后苏氏柳眉竖起,看着盛怒之中的李承乾:“陛下乃九五至尊,岂能这般口不择言?”

若是李承乾这句话传扬出去,长乐、晋阳两位公主哪里还能苟活于世?

甚至就连其他公主也要背负恶名,本来被高祖皇帝一众公主搞得名誉极差的大唐公主们就得臭大街了……

李承乾也自知失言,怒气冲冲的坐在椅子上闭口不言。

皇后抚了一下晋阳公主的鬓角,轻声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这时候晋阳公主反倒不哭了,握着皇后的手,对李承乾柔声道:“兄长莫要生气,妹妹并非如你所想那样。一则当初孙思邈道长为我诊脉,说是先天气弱、脏腑有损,怕是难以活到成年,不宜成婚。这些年虽然身体有所好转,但到底根基受损,往后如何尚不可知,贸然成婚岂不是害人害己?再则,长安也好、天下也

罢,确实未有能看得入眼的年轻俊彦,兄长也不好为了所谓的联姻便随便指个人让妹妹下嫁吧?”

李承乾被噎得哑口无言。他犹记得兕子诞生之后极其娇弱,被母后抱在怀中小猫儿一样,连喘气都细细柔柔的难以为继,好不容易长大,却也被孙思邈断定先天心腑受损、难以活到

成年。

那时候一生刚硬、杀人如麻毫不手软的父皇在夜里抚着母后的灵位痛哭流涕,自责未能履行妻子弥留之时自己许下的诺言……

除此之外,也的确如兕子所言那般,并无太合适的婚配对象。山东世家传承久远,自视甚高,即便遭受一次又一次的打压早已不复当年之辉煌,但架子却始终不肯放下,若是女儿嫁入皇家也就罢了,尚公主却宁死不肯

关陇门阀已然倾颓破败,且与李唐皇族之间仇深似海,断然不会将兕子嫁过去遭受凌虐。

江南士族偏居一隅、近些年人才凋零,庸庸碌碌之辈不值一哂。

军中近些年虽然涌现不少少年将领,可粗鄙武夫焉能配得上自己钟灵毓秀、金枝玉叶的妹妹。看着妹妹红肿的眼圈儿,楚楚可怜的娇弱,李承乾长叹一声,愧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