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面色冷凝, 混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好在并未当众发作,见到唐嘉会的同时也看到一旁的房俊,微微颔首:“二郎也是刚到?”

房俊忙道:“是。”

而后李承乾不理会唐嘉会,对房俊道:“一起进去吧。”

抬脚与皇后在宫人簇拥之下进入正门,房俊拉了瑟瑟发抖的唐嘉会一把,尾随着进入正门。

府内上下得知帝后驾临,赶紧屏气凝息、避让一旁,莒国公唐俭穿着素服亲自引领帝后至灵堂上香。李承乾恭恭敬敬上了一炷香,看着香烟缭绕微微飘荡的帷幕,眼圈儿红了,没有去往后边见豫章公主最后一面,而是对跪在灵堂上的唐义识道:“你且跪在这

里,朕有话与莒国公说。”

随同唐俭来到一侧的厢房,史仁表、窦怀哲、孤独谋、柴令武、杜荷、房俊等几位驸马亦步亦趋。

皇后则与先一步抵达的一众公主们去往帷幕之后哭灵……到了厢房,李承乾入座喝了一口茶水,便愤然将茶杯投掷于地,怒视唐俭,咬牙切齿怒喝道:“当年太宗皇帝念你功勋,将最疼爱的豫章姐姐下嫁你家,如今

却不明不白的暴卒而亡,朕心痛煞!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否则休怪朕不讲情面!”

外面灵堂、院落里的人全都噤声,不敢发出半点声息。一般来说女子暴卒,娘家人都要追问一个缘由,此乃人之常情,可豫章公主的娘家乃是皇家,如今皇帝亲自赶来兴师问罪,事情就过于严重了,一旦唐家解

释不清,或者豫章公主的死因另有缘由,说不定整个唐家就得遭殃。

唐俭跪伏于地,他这一跪,几个儿子也都紧随其后跪下。唐俭以首顿地、老泪纵横,哽噎道:“陛下之怒,老臣感同身受。殿下自下嫁吾家,孝顺公婆、有爱兄弟、妯娌和睦,从不曾以尊贵之躯盛气凌人,性情娴熟、端庄明慧,能尚公主乃唐家一门之荣耀。今殿下病逝,皆因唐家照顾不周所致,老臣心痛如绞悔之不及。陛下姐弟情深、痛心不已,可治吾家之罪,无论何等

惩处,唐家上下都会接受,且绝无怨尤。”

李承乾怒视唐俭,却发做不出来。如若唐俭一味推脱狡辩,他还能顺势发作严加惩处,可现在唐俭跪在地上涕泗横流、一心认罪,身为皇帝反倒不好极力追究,否则予人刻薄寡恩之印象,有

损威严。

可自己气势汹汹而来,若是如此轻轻放过,岂非遭人耻笑?

房俊在一旁低声道:“陛下随行有御医跟随,可使其诊断豫章殿下之死因,再做计较不迟。”

李承乾转头吩咐王德:“速速去验明死因。”他带着御医前来是存了最后一丝侥幸,可到了唐家发现灵堂都已经设好就知道最后的希望都没了,盛怒之下失态致使有些莽撞,怒火勃发将局面弄得有些尴

尬,好在房俊的建议使的气氛缓和下来,给了他一个台阶。

“喏。”

王德赶紧出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