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二楚,更何况你一个活人。”

刺客肿胀破皮的眼睛动了动,似乎想要睁开,却虚弱得连眼皮也抬不起,喉中发出嗬嗬的气音,紫黑的淤血顺着嘴角淌下。

沈t冷哼一声松开手,接过方无镜递来干净帕子,将手上的污渍擦拭干净,随即用刀柄挑起刺客因敲断骨头而软绵绵垂下的右手,将他被扳折的五指打开。

沈t阴沉的目光落在刺客掌心的厚茧上,随即了然一笑,“那日,你在宫门外埋伏刺杀,用的是箭。据本督所知,常年苦练射术之人,厚茧当在左手虎口及右手的食中二指之间,可你茧却长在右手掌心,这说明,你从小练习的并非射术,之所以选择用羽箭射杀本督,一来是距离所致,二来么,应该是为了掩饰你的真实身份。”

刺客聋拉着脑袋,呛咳出一口血沫。

“你擅长用刀,绣春刀。”斜飞入鬓的长眉下,沈t目光如霜,一锤定音,“你是锦衣卫的人。”

闻言,刺客的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颤,微弱的呼吸亦变得凌乱起来。

“如此反应,看来真的是锦衣卫的走狗!”方无镜大怒,_目横刀道,“待我杀了他!”

“慢着。”吴有福劈掌拦住方无镜,温声笑道,“你且莫急,听厂督大人吩咐。”

沈t思索片刻,转身跨下刑台,走出审讯堂。

身后,铁门哐当一声关紧,锁链的声回响在空荡的牢狱中。

吴有福跟着沈t的脚步,问道:“大人,这刺客是杀还是……”

沈t道:“不杀,放了他。”

“放了他?!”

方无镜拔高了音调,不可置信道,“属下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逮到他的,又是刺杀您和长公主的刺客,怎么能就这么放了?”

“无镜,厂督面前,莫要造次!”吴有福依旧笑眯眯的,可声音却沉了几分。

见方无镜心有不甘,沈t哂笑一声,“既已知道他是霍骘的人,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吴有福沉思,“锦衣卫指挥使霍骘是梁太后的姘夫,这是宫闱深处心照不宣的秘密。霍骘派来的这个刺客,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太后授意指使。”

“不错。梁太后表面借联姻一事向东厂求和,实则不过是麻痹我们的戒心罢了,才过了不到一月,便迫不及待地出手了。”沈t的眸子闪着冷幽的光,道,“找条不深的河,将那刺客丢进去,他若不死,定会回去向霍骘传信。”

方无镜恍然,“厂督的意思,是想顺着刺客这条线,摸到霍骘和太后的破绽?”

沈t冷眼看他,嗤笑道,“还不算太笨。”

方无镜喜道,“大人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沈t寒着脸出了地牢,外头乌云初霁,乍泄天光。他忽的停了脚步,若有所思地望向南方某处的屋檐。

“那里是长公主的南阁呢。”吴有福眯着眼,了然笑道,“厂督大人要见她吗?”

“说什么呢。”沈t收回视线,按着佩刀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