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他已经和任天骏见面了。”

白云飞坐在浦江酒店豪华套房的客厅内,他很少受到别人的这种慢怠,从他进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刚才副官说督军在洗澡,半个小时过去了,仍然没见他出来会客的迹象。

白云飞想到了四个字,年少轻狂,任天骏的背后毕竟有赣北的几万军士,年轻人还是有些底气的。

白云飞示意副官给自己换上一杯热茶,还没有开始品尝新茶的时候,任天骏终于出现了。

任天骏刚刚洗过澡,没穿军服,而是穿着雪白色的浴袍,脚下趿着一双拖鞋,这样的一身打扮在酒店房间很常见,可是用来接待客人就显得不够尊重,尤其是面对白云飞的时候。

白云飞虽然只是一个江湖人物,可在黄浦的法租界如今是首屈一指的实力人物。你任天骏再能耐也不过是赣北督军,手下将士虽多,却不可能把队伍都拉到黄浦来。

白云飞认为自己的主动登门已经算是给足了他面子,却没料到登门之后却没有受到应有的礼遇,不过白云飞的涵养很好,城府够深,纵然如此还是喜怒不形于色,唇角挂着一丝谦和的笑容。

任天骏黑色的头发还带着湿润的水汽,在沙发上坐下,向白云飞歉然笑道:“穆先生久等了,我刚刚睡醒,所以洗了个澡。”

白云飞道:“督军客气了,其实我也没来多久。”

任天骏道:“抽烟吗?”

白云飞本想点头,可是想起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于是又摇了摇头道:“最近咳得厉害,暂时戒上几天。”

任天骏道:“如此说来,我也不抽了。”他摆了摆手,示意副官将打开的雪茄盒收了回去,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茶喝了一口道:“我约穆先生前来是有几件事想要求助。”

白云飞笑道:“求助不敢当,督军遇到什么麻烦只管说,在下必全力以赴。”

任天骏开门见山道:“我来黄浦是想算一笔旧账,可听说欠我账的人都是穆先生的朋友,想动他们必须先得到穆先生的同意,不知有没有这回事?”

白云飞道:“我不知督军所说的旧账是什么?又是什么人欠您的账?”

任天骏道:“一年多之前,我爹在黄浦蓝磨坊遇刺,此事穆先生可曾听说?”

白云飞点了点头道:“有这回事。”

任天骏道:“身为人子,为父报仇,应不应该?”

白云飞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自然应该。”

任天骏道:“白先生既然如此说,可这段时间的做法却又为何与说辞相背?”

白云飞道:“督军误会了,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插手过这件事。”

任天骏道:“你不插手最好不过。”

白云飞道:“战场上死伤最平凡不过,可这里是黄浦。”

“黄浦又如何?”

白云飞道:“黄浦不能怎样,可在租界动手必须要经过领事的同意,当然如果督军不怕麻烦的话,只当我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