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他看见以太紧张地跺了跺马蹄, 转头就跑了。

余梦洲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索性不去理会,继续列清单。

...

过了一会,血屠夫也跑过来,卧在他跟前问:“马上就要去人间了,你真的没有原谅法尔刻?”

“……我没有?”余梦洲放下笔,“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血屠夫还像他仍然是马时的模样,凝重地吹了下嘴唇。

“没事。”然后就匆匆站起来,跑掉了。

真是怪事。

余梦洲用笔挠挠额头,他们不像是来给法尔刻说情,也不像是来给法尔刻落井下石,这是在干什么?

他本想深究,但有时候,马就是一种有点神经质的动物,他权当这是他们突然的自我了。

又过了一会,灾变也急慌慌地从远处跑过来,余梦洲眼睛眯起,他放下纸和笔,趁灾变卧下跟他说话的时候,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

“怎么回事?”余梦洲先发制马,狐疑地问,“为什么你们都跑来问我法尔刻的事?”

灾变一惊,吓得更结巴了。

“我、我们就是想说,为什么这么长时……时间,你还没原谅首领……”

“时间长吗?”余梦洲不可思议地问,“我跟他把话说开,也就是一天前,才过去二十四小时的事而已。昨天晚上,军锋不是还让我别轻易饶恕法尔刻吗?”

灾变恨铁不成钢,口齿清晰,非常流利地说:“那是他傻!”

余梦洲:“……”

“总而言之,”灾变复述,“我们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不、不打算跟首领……”

“不打算跟他什么?”他说得费劲,余梦洲不由猜测,“跟他谈恋爱?跟他在一起?”

“……不打算跟他立下契约了。”灾变终于流畅地说完了一整句话。

余梦洲:“?”

余梦洲问:“契约,什么契约?”

灾变困惑道:“首领没、没跟你说吗?”

余梦洲嘴角抽了抽,他勉强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怎么了,他需要跟我说什么?”

法尔刻,你要是再当谜语人,我真的非要把你……

“恶魔表达爱、爱的方式,是作用在灵魂上的契约,这是成为伴侣的必要步、步骤。”

“哦,”或许是被“伴侣”之类的柔软字眼缓冲了一下,余梦洲听了这个解释,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他没说。”

灾变浑然不知,首领刚刚又逃过一劫,“所以,我们就担心你、你是不是不跟首领……”

余梦洲觉得好笑,他揉揉灾变的脑袋:“可是,你们担心这个干嘛呢?”

灾变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眉眼在金灿灿的灯火中,有种氤氲如墨的温柔。

其实,马群对待余梦洲的态度,在很多方面都是一致的,只要他问,他们就知无不言。但是这个问题,灾变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