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贺兰泽立在床榻前看她的眼神。

她想和他说,不是故意要推开他。实在是,那样紧的拥抱里,尤其她看不清面容的时候,她便总觉的是谢琼瑛。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但是怎么就在床帏之间,会想起谢琼瑛,想起世人眼中、她的胞弟呢?

她要怎样解释?

她想,用力地想。

头开始一阵阵痛,眼皮耷下去,吐不出一个字。

就听到他抬步离去开门又关门的声响。

“砰” 的一声。

很重,回声阵阵,缭绕不去。

她有些被吓到,攥着被褥僵了许久,脑海中嗡嗡作响。

*

连日奔波久。

谢琼实在太累,纵是一昼夜后退了烧,她也依旧浑身无力。又挂念着皑皑,一颗心跳得急速,连带着头也时不时胀疼晕眩。

初三晚膳后,她恢复了些精神,出门去寻贺兰泽。

他就在隔壁的书房,守卫回话后与她说,让她稍后片刻。结果,一个多时辰过去,她并未见到贺兰泽,却见到他书房寝殿灯火俱灭。

再问,侍者道,主上已经歇下了。

谢琼琚默了片刻,自己返身下楼。既回了辽东郡,总没有留在这处,不去寻皑皑的道理。

不料,守卫道,“主上吩咐,让您在殿中修养,暂时不能离开二楼。”

谢琼琚蹙眉,望向漆黑的寝殿。

这是还在盛怒中。

硬碰硬,吃亏的只有自己。她深吸了口气,回了屋内。

谢琼琚坐在榻沿上,身子有些发抖。

她不知怎么就有一种被关押囚禁的错觉。这个念头一旦起来,她便觉自己回到了城郊别苑里。

她来回掐着自己手背,同自己讲,其实不用这样急的。幸得他车驾快,她这会便在辽东郡了。

若是靠着自己的脚程,多半还在路上。

如此一夜过去。

初四日,掌事告知贺兰泽不在楼中,让她安心歇着。

谢琼琚咬着唇瓣点头,但是她开始吃不下东西。只努力告诉自己该安心,他气消了便好了。至少是真的让她在修养的,每日都有大夫给她请平安脉,配方子给她调理身体。

她身体确实不好,该调养调养,且当自己身困体乏晚一日回来。

初五日,她依旧未见到贺兰泽,守卫也不让她出小楼。

她控制着战栗回房。

午膳进食,咽了两口就直犯恶心。后歇晌时,有很长一段时辰都喘不上气。

她来回算辽东郡到红鹿山的距离,算马匹的速度。

最后告诉自己,其实还好,只要初七哪怕初八清早接到皑皑,都来得及赶去红鹿山。是自己太多虑了。

只是无论如何,得让他明日将这事应下。

她一遍遍安抚自己,一次次给他找出理由。

他是为她好,没有要囚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