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一点声音,她却觉得格外刺耳。如此在脑海中转过两圈,竟幻成崩弦之声。

她掀眸看上贺兰泽,想和他说不要挡着光,她喘不上气。

然而脑海中夜雨弦满,弩箭脱钩,她的眸光落在他左臂上……

人是眼前人,血是当年血。

遮雨的竹骨伞从他手中跌落,他倒在她足畔。

泥水伴着鲜血,溅了她一身。

“疼吗?” 她看着他,目光飘忽,又看薛灵枢。

“对,疼不疼?” 薛灵枢见愣神了半晌的人终于开口,遂又问了遍。

“疼、疼的——”谢琼琚搁在案上的手,指尖颤颤,似要抬起。

欲抬未抬,最后一起垂下的,还有她的眸光。

她想要摸一摸他,却又不敢。

“好像好些了……”片刻,她茫然道。

“在下给夫人包扎一下吧。”薛灵枢敛神轻叹,“夫人安心便是,并无大碍。”

“她方才都动不了,怎会无事?”贺兰泽扫过薛灵枢。

“这不都破皮流血了,自然疼。八成夫人痛得恍惚了。”薛灵枢不知谢琼琚为何言谎,但知贺兰泽最恼此行径,遂试着帮她掩过,“时辰不早,稍后夫人用盏安神汤歇下吧。”

谢琼琚低声道谢,缓缓将手缩回怀袖中。

贺兰泽却目光灼灼盯着薛灵枢。

“主上也该歇下了。”薛灵枢硬着头道。

贺兰泽也没多言,两人一起离开殿阁。

*

“说!她手到底如何?”里头殿门一合,贺兰泽便顿下了脚步,见薛灵枢欲言又止,一颗心不由提起,缓声道,“可是什么疑难杂症,还是她有旁的问题?”

“说啊!”

“目前来看——”薛灵枢深吸了口气,“夫人筋骨无伤。”

“筋骨无伤?她明明……”贺兰泽瞬间面沉如水,“你确定?”

“要不主上传医官会诊?”薛灵枢摇着扇子,眼见这人胸膛起伏,脸色铁青,不由劝道,“你先静一静,看看她到底心中怎想的!气头上言语最是伤人!”

贺兰泽听劝回了自己寝殿,亦用了一盏安神汤。然根本安不了神,睁眼闭眼都是她。他的耳畔来来回回都是这晚她回绝的话,到最后还要得她一番谎言。

撑到最后,到底还是豁然起身,拐过回廊推开了她的殿门。

门扉启合的声响,不大不小,却又一次惊到谢琼琚。

人走后,她本也坐着没动,只觉脑海中一阵皆一阵空白,就这样呆坐了半晌。

殿中出其的安静,贺兰泽一瞬不瞬看着她。

半晌,上前拉起她的右手,将她袖沿翻去半截,抚上她缠着纱布的手,低声道,“筋骨无伤,你果真是疼得恍惚了?”

谢琼琚愣了片刻,猛地抽回右手,局促道,“妾没有言谎,真的是腕骨疼,这只手,很多年了一直如此……时好时坏……”

“够了!那是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