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农令惹不起,惹不起,这次依然按照夯土的时间工费和木材的价格拨款。这次也跟上次一样,钱直接送到皇宫西南角太子殿下办公处。

建章学堂得仔细修,不能像考场似的没有门也没有窗。还得赶在下雪前修好。太子需要许多人手,令人召放假在家的卫伉管账。昭平君找来他的三位友人。翌日,除了卫伉,五人兵分五路,打听木料、砖、瓦等材料价,货比三家。

出发前,昭平君不禁说:“我们先前买的砖瓦就很便宜啊。”

太子:“当时便宜不等于现在便宜。倘若羡慕他们薄利多销的商人也学他们降价,甚至比他们便宜,我们还找他们买岂不是太亏了?”

昭平君:“再便宜还能赚到钱吗?”

“改善技艺,一次多烧几块,缩短时间节省木柴,应该可以。”太子提醒他,“有竞争人才能上进。”

昭平君不由得想起李禹那群世家子弟。昭平君五日一休,休沐日还得洗头沐浴,他其实没时间关心旁人。但他岳丈一家时常登门关心他夫人,会同她分享一些民间趣事。其实就是打秋风。昭平君提醒过夫人,可以给粮食给布料,唯独不能给金玉珠宝以及钱。即便这样,他夫人的母亲嫂子弟妹还是很喜欢去他家。

昭平君是听夫人提过,春试结束许多世家四处找老师。端的怕以后子侄无法凭门荫入仕。昭平君夫人还问他有这么严重吗。严重是没有这么严重。但平民子弟上来,自然会刷掉一些混吃等死之人。再出来一两个如卫青一样的天生将才,世家必会走向没落。他们如此紧张并非害怕,而是做两手准备。

如果没有春试,世家才没空关心平庸子弟。因为春试昭平君的不受族中长辈待见的三位好友月钱都比往年多了。先前昭平君去找他们的时候其家人还叮嘱他们认真为太子效力。

三位好友很是奇怪地问昭平君,家人这是怎么了。

昭平君现在知道怎么了。

未央宫这边离城中居民区有些远,太子就令公孙敬声等人住进面试处,同张汤和主父偃在一处。六人都很满意,盖因他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教两位人精。

张贺在博望苑多年没动过,张汤也很满意,他日太子登基张贺至少也是水衡都尉。这点在以前张汤想也不敢想。陛下又留他一命。是以张汤很是感激天家父子。张汤自然对太子的人和颜悦色。

主父偃仇人那么多却没人敢杀他,也是因为帝王没有明确表示厌恶他。否则多的像张汤这样的佞臣为天子分忧。主父偃也感激天子留他一命。

在两人有意无意的指点下,六人时常觉着茅塞顿开。

七月下旬,刘彻终于舍得回来。太子携留京的官员出城迎接。刘彻隔着车帘令众人随他回宫。太子感觉老父亲无颜见他。以防被老父亲看出来,太子跟往常一样到宣室殿就跟他抱怨,这些日子要累死了。

刘彻冷笑:“什么事能累着你?丞相、御史大夫干什么吃的?”

“孩儿L这些日子把建章学院的材料备齐了。只待父皇一声令下便可开工。”

刘彻顿时顾不上心头那点别扭:“是吗?”

“父皇歇息片刻去城墙上看看。在书楼北边。父皇之前看过规划图。”

刘彻确实看过。原本学堂该修在书楼北凉亭游廊处。加了一处书楼以及凉亭游廊,学堂只能再往北移。幸好此地东是皇宫,西是上林苑用地,不必令黎民百姓迁徙,除了当时已经打地基的考场和比武场,术士可以随便改图纸。

刘彻颔首:“你先退下,朕累了。”

太子平日里很懂事,他乖乖退下也没有令刘彻起疑。刘彻不是身体累,他是心累。幸好如今宣室殿诸人都不知道那件事。

翌日上午,刘彻前往东宫。太后嘲讽:“皇帝还知道回来?”

刘彻有苦说不出。

“长安有母后坐镇,朕才敢一走几个月。”

太后微微抬手,不吃他这套,“你姊妹究竟怎么着你了?她成亲只有皇后令人送去一份薄礼。”

“谁成亲?”刘彻脱口道。

太后被问得一愣一愣:“你,不知道?你大姊啊。”

“她怎么又成亲——不不对,她跟谁成亲?什么时候的事?”

闻言,太后确定他不知道:“太子没令人告诉你?”

刘彻一时间找不到更合理的说辞:“据儿L不甚喜欢她。”

“她做什——”太后觉着她不必问,就她女儿L那番做派,换成她也喜欢不起来。

平阳公主同馆陶公主不一样,景帝有十多个儿L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所以她给景帝送人只有善妒的栗姬厌恶她。如果景帝只有一个儿L子,还是太子,还是王太后生的,王太后指不定比栗姬还厌恶馆陶。

话又说回来,以馆陶的智慧当今皇后以前是她的婢女,大将军以前也是她府上的骑奴,她不会给皇后太子添堵。她反而有可能阻挠或暗中打压给皇帝送美人的人。

“母后看起来知道据儿L为何厌恶她?”刘彻小心试探。

太后:“要哀家说出来?”

刘彻确定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放心地笑了:“不必。不过她了解对方吗?这么着急嫁过去。”

“你去甘泉宫前后她就想告诉你此事,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你就走了。”太后微微摇头叹气。

刘彻心中一凛:“还有事?”

“襄儿L不知为何不同意,母子俩闹得很凶,襄儿L气得甚至把她在平阳侯府的院子单独隔开了。”太后说起这事就头疼,“第三次了。你说她折腾什么?离了男人不能活也可以学你姑母养个面首。哀家听南宫提过,你那几个表兄不在了,董偃年年清明探望她,给她拔草什么的。我看比昭儿L这个孙子都孝顺。”

刘彻:“董偃不一样,他打小在姑母身边,姑母待他比对儿L孙上心。再说了,个人有个人的活法。”

“她想怎么活哀家管不着,可她别折腾别人啊。”太后揉揉额角,“你不许她去未央宫,她找哀家抱怨。襄儿L把她的院子隔开,她找哀家抱怨。哀家是痰盂吗?天天找哀家吐。”

刘彻到她身后为她揉揉额角:“您可以左耳进右耳出。据儿L经常这样敷衍朕。”

“那是哀家的的女儿L。”

刘彻不知为何想笑:“据儿L也是朕的儿L子。”

“你无理取闹,据儿L懒得理你。她是无理取闹吗?”

刘彻松手,在她身边坐下,“您不是很喜欢老三吗?朕叫她来陪陪您。”

“她快生了,你别折腾她了。”太后吓得连忙拒绝。

近日早晚不冷不热,三公主来过东宫,太后看着她挺着大肚子大步进来,吓得心惊肉跳。三公主像揣个球似的不以为意,太后见状越发担心,警告她生之前哪儿L都不许去。

刘彻回到宣室殿就令黄门召见两位女婿,提醒他们回去告诉公主,时常去东宫走动走动。但只许讲民间趣事,不许跟她抱怨。

翌日,卫长领着小女儿L去东宫。太后叹气:“皇帝叫你来的?”

“孙女在家也无事。”卫长提醒女儿L喊人。

牙还没长齐的小姑娘奶里奶气喊:“太太。”

王太后愣了一瞬,紧接着笑了,曾孙女了,是该叫太太。

“过来点,叫哀家瞧瞧。”

这是小姑娘会走以后头回见到太后。太后对她而言就像个陌生人,她不敢上前。卫长公主哄她:“太太很好。你叫太太看看,过几日舅舅还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

刘据不常去公主家,但每次去都会带许多街边小吃和小玩具。长公主的儿L子最喜欢太子舅舅,二公主的女儿L也最喜欢太子舅舅。

小姑娘听到这话爬起来就往太后怀里扑。

软软香香的曾孙女在怀,太后心里满满的,愁云惨淡的脸上终于艳阳高照。长信殿诸人见状都忍不住跟着心生欢喜。

掌事宫女送母女二人出去的时候不禁提醒卫长公主常来。

卫长公主也听说了她父皇不许几个姑母去未央宫。卫长公主认为祖母因为几个姑母心情不快。卫长公主笑着应下来,看着抱着一堆吃的小玩意的女儿L问:“太太好不好?”

小丫头使劲点头:“好!还来吗?”

卫长公主伸手:“东西给我。”

小姑娘转身就跑。卫长公主慌忙追上去,拽着她的手臂,牵着她下去。小孩人小腿短,下几个台阶就要抱抱。卫长抱着他,令驭手掉转车头,前往椒房殿用午饭。

卫长以为中午得留在长信殿。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太后看起来容光焕发,可还没到一个时辰她就没什么精神。卫长公主虽不如皇后擅察言观色,也知道太后想休息。卫长主动提出小女儿L该困了,太后顺水推舟叫她回去歇息。

小姑娘跟她舅一样饭后睡觉。她到车上越发精神,站起来扒着车帘往外看:“阿母,去哪儿L?”

“去祖母家。”

赵破奴无父无母,卫长公主只说“祖母”,小姑娘也知道是指谁:“祖母好。”

“你还记得啊?”

小孩点头:“记得啊。祖母家好大好大,跟太太家一样大。”

卫长公主抱着她坐下:“祖母家还得一会。先歇一会。”

小姑娘转身扑到她怀里闭目养神。

卫长公主以为她睡着了,把她递给女奴,小姑娘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宫殿,挣扎着要下来。卫长公主跟在她身后,小姑娘走几步停下转身坐下大喘气。

卫长公主失笑,冲她伸出手。小姑娘很是羞窘,扑到她怀里,小脸埋在她肩上。

她这个样险些让卫子夫误以为她睡着了。没等卫子夫吩咐宫女带她下去休息,小姑娘直起身喊“祖母”。卫子夫接过去:“想不想祖母?”

小姑娘以前不敢跟人撒娇。刘据没少拿好吃的好玩的哄她,如今小姑娘嘴甜得像抹了蜜似的。

刘彻处理完奏章走到椒房殿附近,听到小孩的声音,抬手招一个侍卫:“谁在里面?”

“长公主和小翁主。”

刘彻颔首:“不要告诉皇后朕来过。朕改日再来。”

翌日,午时左右,刘彻到椒房殿,椒房殿内外很是安静。他在殿外打量一番,确定除了宫女只有皇后一人,进去就屏退左右。

卫子夫给他倒茶的手僵住:“出什么事了?”

“不必紧张。”刘彻示意她坐下。

卫子夫坐到茶几另一侧继续倒满水。

刘彻抿一口:“再过几个月据儿L就十八了。真快啊。一晃眼这么大了。”

“据儿L不是说他就是八十岁也是陛下的儿L子吗?”

刘彻抬抬手:“他那张嘴,哄死人不偿命。”顿了顿,“确实有些孩子气。”

“陛下究竟想说什么?”卫子夫很是疑惑。

刘彻不希望再发生那种事。可儿L子遗传了他和皇后的优点,在外又那么懂事知礼,恐怕防是防不住了。

“你给据儿L挑几个伺候的人。他一向不敢惹你生气,由你出面他不敢拒绝。”

卫子夫:“伺候的人?妾身想的那样?”

刘彻颔首。

“怕是不行。”卫子夫了解儿L子,不恋女色,“如果是给据儿L选妃,一人足矣。”

刘彻摇头:“一个哪行。父皇元后无子,朕先前那个也无子。要是据儿L的这个也无子,岂不是还得废后?”

“先为良娣?无子再选庶妃?”卫子夫补一句,“据儿L心里没有情情爱爱。或许他年少不懂。一次给他挑几人据儿L定会断然拒绝。如果只是一人,据儿L没理由拒绝,毕竟他有皇位要继承。我们又不像民间无子可以立女户。”

刘彻看向她:“听起来你心里已有合适人选?”

“合适谈不上。陛下可还记得鲁王?”

刘彻:“朕的侄儿L,难得只享乐不惹事,也不作践宫人。”

“鲁王妃有一妹,其兄去世后由她照顾寡母和妹妹。两年前鲁王来京,鲁王妃也来了。她来拜见妾身那日她妹妹也来了。比据儿L小一岁,正是议亲的年龄。那时候据儿L看起来一团孩子气,妾身实在不忍跟他提这事。”

刘彻点点头:“家境清白,人口简单,得鲁王妃看顾,想必也明些事理。可你也说两年前了。她怎会等据儿L两年?”

“那日据儿L也来了。据儿L大体以为那姑娘是鲁王的妹妹,没有多想。那姑娘一看据儿L就喜欢上了。”

刘彻不由自主地想起李延年的妹妹,这些女子把他儿L子当成什么了。

“你看她如何?”

卫子夫:“温顺乖巧听话。”

“像你一样?”刘彻瞥向她。

卫子夫失笑:“妾身哪能跟她比。她自小有母亲和兄长保护,后来有鲁王妃看顾,虽然家中人口简单,但在鲁地无人敢欺辱她。不用为生计烦忧,也不用为婚姻大事发愁,应当是真乖巧。”

刘彻:“听起来很好。可此事怎么跟据儿L说啊?”

“妾身可以先给鲁王妃去一封信。接下来慢慢暗示据儿L。据儿L一向吃软不吃硬。妾身给他两年时间,他应当不好再拒绝。”

刘彻奇怪:“为何是两年?”

“一两年。陛下不是准备前往泰山封禅?”

刘彻明白了,届时顺便把人接到京师。

“你打算何时暗示他?”

卫子夫:“这事不能太刻意。妾身说这事的时候不能只有妾身和据儿L,最好有别人在场,据儿L不好反驳。”

“还是你了解——”刘彻听到蹬蹬瞪脚步声,把话咽回去,朝外看去,宣室殿小黄门,“何事?”

小黄门停下:“边关急报。”

“又有急报?”刘彻拧眉,“皇后,此事朕就不管了。”

卫子夫起身送他:“陛下先去忙吧。”

今年风调雨顺无天灾,但有人祸。刘彻到甘泉宫安顿下来就收到长安转过去的急奏。刘彻虽然把朝政交给儿L子,但太子谨记他只是太子,所以急奏都没拆,直接令侍者去甘泉宫。

南越国相反,杀了南越王以及太后,还有朝廷派驻南越侍者,南边大乱,刘彻令路博德、韩说等人率水军南下。韩说曾以校尉身份随卫青出征匈奴立功封侯,路博德也曾随霍去病上过战场,不缺经验。可即便如此,也不能由太子下旨。刘彻从甘泉宫送手谕令大农令筹备粮草,路博德、韩说等人从宣室去甘泉宫等等。即便卫子夫不关心朝政,日日进进出出她也有所耳闻。

刘彻抱怨“又有急奏”也是以为他躲去甘泉宫了还不得清闲。

“匈奴活腻了?”刘彻到宣室就问。

边关使者震惊。

刘彻的脸色骤变,伸手拿过奏章又是一惊,原来是两份,头一份是西羌反,第二份是匈奴侵入五原杀死太守。

刘彻立刻令黄门宣大将军和大司马。紧接着就忍不住骂:“太子那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春望不禁问:“匈奴不知道我们最不缺能征善战的将军?”

“太子当日怎么说的?单于王震慑匈奴部众。急奏上说匈奴同西羌结交,单于王以为西羌有几十万人,我朝不敢用兵。”刘彻冷笑,“西羌那些人朕都不需要去病领兵。”

韩说等人还在回来的路上,刘彻希望霍去病明年春出兵匈奴,过几天的比武还得他盯上,就令李息和边将徐自为为将。

当日下午,刘彻下诏天下令平时为民战时为兵的平民前往边关集合。长安这边刘彻又抽掉许多精兵令李息带过去。一时间筹集不到那么多粮草,刘彻先用国库的粮,目的就是速战速决。

等太子得知此事长安精兵已经出发了。

太子见着老父亲就忍不住说:“西羌人可能做梦也想不到他们还没打扫好战场朝廷大军就到了。”

朝廷又是举办春试,又是准备秋比,给平民一条出路,还修书楼,刘彻也没主动出兵,是以他今年名声极好。刘彻下旨征兵无人抱怨,等长安这边精兵到边关,各地民兵也抵达边关。有骑马的,有骑驴的,也有驾牛车的。看起来松散不像去打仗,反而像秋游。但这些人都随卫青和霍去病上个战场。

李息没少随卫青出征,经验丰富,一日就整顿好了。

兵贵神速,长安这边武比才开始边关就传来捷报。刘彻给辽东送信,关东税收可以用粮抵。等关东大米一到京师,刘彻就令人送到朝廷在东西市开的铺子里卖。

关东米比江南米贵两成,起初无论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都认为天子打仗穷疯了。

掌柜的见无人问津也不着急,令人舂几斤米,架一口大锅在铺子外蒸米。那日不巧卫少儿L叫几个弟妹和外甥媳妇出去闲逛,闻到米香一人买五百斤。反正天冷了,稻谷不会生虫。

卫少儿L喜欢出来闲逛,东西市不少人认识她。有认识她的人说:“她们都是托。以前这铺子卖银制的首饰就是她最先戴的。”

卫少儿L充耳不闻,令伙计直接送到府上,管家自会给钱。她们继续逛。有人见状就说:“好像不是陛下的托。这米确实很香。”

有人叫掌柜的拿开锅盖让他们瞧瞧。掌柜的也想,但宫里的厨子说了,香味出来不等于熟了。掌柜的耐心等一盏茶的时间,好些人忍不住离开,掌柜的掀锅盖。阳光下的米粒晶莹剔透,吸满水的米粒饱满,看起来十分诱人。掌柜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碗勺,一人舀一勺,令众人尝尝。

囊中羞涩的人舔着嘴角发誓好好赚钱,买两斤给家人尝尝。不缺钱的人直接买。钱多的人也学卫少儿L买几百斤。

落叶纷纷,步入十月,关东送来的米卖光了。大农令用这个钱买高粱、大豆以及小麦送往边关。西羌被镇压下去徐自为就留在那边兴筑长城。

修长城虽然苦,边关百姓也很支持。有了长城匈奴无法长驱直入,也做不到想来来想走走。

这一年几场打仗损失不少人,武比条件比原定的放宽一些,只擅长刀或剑,或只是箭法精准或骑术精湛之人都被收入军中。

许多只能靠打猎为生的人可以到京郊大营当差,月月有俸禄,仿佛一步登天,这让很多平民看到希望。一时间去书楼花园玩的小孩都拿着木剑比划。

冠军侯的马车从旁边过,小孩子不知里头是赫赫有名的冠军侯,拿着剑大吼:“现在打不过你,我以后一定可以像冠军侯一样神勇。”

霍去病撩开车帘,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童说完这句话累得小脸通红。冠军侯哭笑不得,脸上隐隐冒热气,冲外面喊:“大将军更了不得!”

几个小孩回头,马车拐进皇宫。

大一点的孩子说:“那里头坐的一定是大将军。”

“不是,大将军五六十岁了。他不老,我猜一定是大将军的儿L子。”

张汤口中的茶险些喷书上,冲外面喊:“谁说他五六十岁?”

小孩子不怕他:“我父亲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大将军就凭一战封侯了。我都这么大了,大将军还不老吗?”

“大将军比陛下小好几岁。陛下还没有五十岁,你猜大将军几岁?”坐在屋檐下晒太阳的主父偃问。

小孩子算一下,惊得张大嘴巴:“大将军二十来岁打到龙城?跟冠军侯一样厉害啊?”

“那年大将军二十二岁。大将军今年才四十一。”张汤出来说。

一众孩子不禁惊呼。

张汤:“记住,他不是老,是跟冠军侯一样成名早。”

一众孩子连连点头。

那个憋红脸的小孩捡起木剑:“我要当大将军。冠军侯让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