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可以写,但以他的名义不好使。

卫青提醒天子:“太子到阳关监工的那几个月臣也不曾去过信。突然这么关心他,以他的敏锐不看也能猜到是您叫臣写的。”

刘彻一阵无语。

沉默许久,他又忍不住说:“朕不该把他生的这般聪慧。”

大将军很想拂袖离去,什么时候了还变着法自夸:“虽然长安入冬以来还没下过雪,可海纳城就算近日无雪,太子走到半道上也有可能被风雪困住。”

果不其然,刘彻还是疼儿子,沉默片刻,他依然令卫青写信,提醒太子过了年天气转暖就回来,他二月底东巡。

大将军的这封信送到海纳城那日正好雪花满天飞。

长安暖冬多寒冬少,偶尔一场如鹅毛如柳絮般的大雪也顶多持续半个时辰。海纳城就不一样了,早饭后飘小雪,正午鹅毛大雪,信送到的时候,吴琢叫邮人用过饭再走。邮人笑着拒绝,此时路上积雪不深还可以骑马,午饭后再想走就走不了了。

吴琢不信,盖因太子少时曾干过雪地赛马。

午饭后积雪足足有七八寸。上官桀从京师带来的女婢男奴用铁锨铲雪,一铁锨下去差点脱手——厚厚的跟石头似的。大雪却没有停的迹象。

吴琢令年轻力壮的宦官过去帮忙,他问太守府衙役:“今年是个寒冬?”

家乡在边关的衙役接道:“不好说。这场雪下的早,往后可能干冷无雪。也有可能十天半月来一场。”

“这里雪都这么大,往北岂不是更厚?”吴琢顺嘴问。

那位衙役点头“听说进了冬月积雪有一尺厚。一直到来年二三月份。”

吴琢好奇:“漠北吗?”

衙役摇了摇头:“漠北可能更厚。咱们这边没人去过不甚清楚。”

太子从室内出来:“大雪及膝。”

吴琢顿时忍不住说:“难怪匈奴想回来。殿下,又是催您回去的信吗?”

太子上次收到大将军的信的时候跟身边人说,这封信一定是父皇盯着大将军写的。吴琢好奇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太子指着邮戳。邮戳上的日子非休沐日,卫青素来谨慎低调,即使他很担心太子也不会放下公务催太子回京。

太子笑着摇头:“这次不是。若无雨雪挡路,正月底收拾行李,二月二启程回京。”

在雪地里跑来跑去的小刘进三两步过来:“父亲,我没听错吧?不走了?”

太子颔首。少年高兴地跳起来:“太好啦!”乐极生悲,五体朝天,摔到雪地里。

吴琢以及衙役吓得呼吸骤停,扫雪的奴仆惊呆了,韩子仁拎着茶壶跑出来:“出什么——”看到雪地里一脸懵的少年,心疼又好笑。

太子最先反应过来把他拽起来。少年人要面子,羞红了脸,顾不上屁股生疼扑到父亲怀中,用父亲乌黑厚重的大氅裹住脑袋,后脑勺写满了“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霍嬗和卫登见状扑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