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你一直念着他,以前在瞎子巷李家,你们平日在一起都做些什么。”

春天偏首看着自己母亲,狡黠眨眨眼。

“阿娘也想知道,你在外头,每一日都过的是什么样的。” 薛夫人半是心酸,半是感慨的叹气。

“大家对我都很好。”春天讲起昔日在瞎子巷的点点滴滴,说李娘子、说长留、也说李渭。

当时自己眼中的李渭和他人并无不同,对他多是感激和敬佩,就如一副画卷,山是山,水是水,百景千姿都各占一席之地,她并无偏爱之意。但以如今的心境,再去回观这副画卷,只觉奇妙又神奇,属于他的那部分,已在不知不觉中,细致涂抹上浓墨重彩,使得其他的景色黯然失色。

为什么当时没有发觉,他竟然是那样的好。

她眼里有熠熠光彩,脸上是羞怯的红晕,唇角是上挑的笑意,眉眼之间是娇然绽放的艳色。

是情窦初开,是春心萌动。

薛夫人捏着春天的一只手,心头又喜又忧。

她比谁都希望春天能幸福,嫁个如意郎君,儿女绕膝,一生顺遂。

也知道对于十几岁的孩子而言,遇上一个救她性命、陪她出生入死,对她温柔体贴的成年男人,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但是,真的适合吗?

柴米油盐、生活点滴、琐事磋磨、家事亲友、无妄之灾的消磨之下,一幅再鲜嫩漂亮的裙,都会慢慢漂洗的渐渐褪色、松散、最后苍白无趣,支离破碎。

她也曾经有过深爱,为此痛彻心扉,后来拼死拼活,左右碰壁,受

过非常的折磨,最后一点点、一点点水滴石穿的腐蚀,最后连触碰的勇气都没有。

薛夫人望着女儿明耀的脸庞,内心俱是迷茫之意。

春天越说声音越柔,最后看见薛夫人温柔如水的目光,猛然捂住嘴。

“妞妞对恩公好似很不一般呢。”薛夫人笑问,“他是不是很好?”

春天抿唇笑。

李渭牵着长留慢慢的往瞎子巷走去。

李渭感觉到长留的沉默,摸摸长留的小脑瓜:“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长留捏着薛夫人给的见面礼,乖乖递给自己父亲看,“爹爹,这个看起来很贵重。”

“嗯。”李渭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轻轻蹙起了眉。

回到家中,家中阒黑,连阿黄都懒洋洋的睡下,父子两人借着夜色将房门打开,李渭摸出火绒,将桌上蜡烛点燃。

冷风顺着大敞的门席卷而入,点灯如豆,弱弱小小的跳跃着,长留忙去把门阖上,回头望,那烛火在李渭的掌心下慢慢稳定,光晕慢慢扩大,将男人的剪影透在墙壁之上。

那影子宽而重,沉甸甸的。

长留看见自己的父亲凝神盯着火光,慢慢探出一根食指,贴近那橘色的火苗,似抚慰,似取暖。

“爹爹。”

李渭回过神来,温柔笑道:“回房去,爹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