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主楼旁的一间小阁子, “这阁子清幽, 推窗就是一片竹林,做你的卧房可好?”

春天点点头。

薛夫人传唤侍女捧来枕席被褥,亲自铺设屋中陈设,母女两人在屋中独坐,春天突然道:“阿娘,你这些年过的也很辛苦吧?”

薛夫人摇摇头:“娘一点不苦,妞妞才辛苦。”

\”我走的时候,是真的没有考虑过娘亲的处境\”春天盯着金猊上的青烟,缓缓道,“我那时只想着,阿娘在这里已经有了很好的生活,我离开也不碍事,现在回想起来以前的点滴,才明白原来娘亲在这靖王府,也要忍受很多的规矩和冷遇。”

薛夫人温柔笑,“只要妞妞在,一切都不算什么。”

“我希望娘亲过的顺心如意。”春天握着薛夫人的手,“我很喜欢岁官,如今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阿娘和岁官能过的好好的。“

“娘会好起来的。”薛夫人拍着女儿的手,”一定会过的很好很好“

薛广孝听闻妹妹带着外甥女回来,也带着妻女去了靖王府,最后勉强得了一见。

再见舅舅舅母,两人看着春天皆落下泪来。

春天走后,薛夫人虽未直面指责兄嫂,但面上确实冷淡下来。

曹氏也实在想喊冤,她对春天也算是尽心尽力,平日里衣食住行都不曾短缺,屋里屋外都有婢女伺候,真要把春天当自己主子一样供起来。

春天也知道自己这一走,定然给舅舅舅母极大的难堪,低头赔了不是,也知道自己寄住在舅舅家

几年,劳累舅母照料,理当感激,只是有恩有愧,却没有暖意。

薛夫人扶着春天,不咸不淡的和兄嫂略说了几句话,将人打发回去。

春天望着舅舅舅母离去的身影,和薛夫人并肩站着,母女两人心中各有所思。

春天在靖王府住到年节。

抛去府中纷扰,外人闲话。这段时日的确是母女两人难得的恬静时光,薛夫人教春天针线,两人齐齐为岁官缝新衣鞋帽,或是两人陪看岁官蹒跚学步,牙牙学语,一家三口,大小孩子,嬉嬉闹闹。

靖王每每来,看着这场面只觉满心欢喜。

正月拜岁,春天第一次见到了段瑾珂,是个风度翩翩,英姿潇洒的年轻公子。

两人拜见,春天对他行谢礼,被他轻轻托住,两人抬头,光风霁月,相视一笑。

相遇一载多,却在这时才得以相识。

“以前女郎尚在薛府时,就听过女郎的名字。\”段瑾珂道,“在红崖沟,也见过女郎的模样,却直到今天才识得女郎。”

缘分真是奇妙,近在咫尺,却相见在千里之晚。

段瑾珂道:“红崖沟还有一位故人,是当时一路照料女郎的一位胡姬,名叫婆娑,如今也在长安城,是太子殿下府上的舞姬。”

春天还模糊记得那位胡姬的相貌,当下笑道:“若是有机会,定要当面拜谢婆娑姐姐。”

除夕那日,又是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