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用罢早饭,沈瓒拿着细麻袋就进了秘室,瑶瑶抱着手电紧随其后。

打开一个个陶翁,展开防潮的毛毡、雨布,将粮食舀进麻袋,封口背出秘室。

然后取了陶翁里的毛毡、雨布上来,摊在院子里,倒上粮食晾晒。

深秋的天气,日头不是太好,连着晾了三天,才再次装袋,往外寄。

刚往农场寄了一袋谷子回来,左府的大门就被人敲响了。

瑶瑶放下爪子里的小鱼干,诧异地看向给战友写信的沈瓒。

沈瓒手里的笔一顿,主宅离大门有段距离,敲门声能传进来,可见来人的力气不小。

“我去看看。”放下笔,沈瓒推开椅子站起,向外走去。

“喵~”瑶瑶唤了声,忙把剩下的小鱼干塞进嘴里,捻起桌子上的帕子,胡乱地擦了擦爪子上的油渍,四爪猛然一蹬桌面跳将起来,挂在了沈瓒肩头。

沈瓒脚下没停,带着她一路到了门口。

“谁啊?”

“我,左志军。”

瑶瑶眨了眨眼,从沈瓒肩头跳下。

沈瓒伸手接住,抱在怀里:“怎么了?”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瑶瑶在他手心写道。

沈瓒取门栓的手一顿,提醒道:“城南棚户区狗蛋……西南山区,剿匪战士,左志军。”

瑶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那个一掌拍死小老鼠的左志军?”

“对。”沈瓒收回取门栓的手,抚了抚她的头,轻声问,“怕吗?”

沈瓒:“要是怕,这门咱就不给他开了。”

“万一他找你有事呢?”瑶瑶对了对爪子,犹豫不定道。

虽然没有小老鼠的记忆,可一想到,曾经的自己就是被门外的一巴掌拍得血糊拉地死去,心里上就不舒服。

“我跟他久不联系,能有什么事。”沈瓒口里轻嗤,心下却暗自猜测着左志军的来意。

当年他从瑶瑶手中接过木珠,上交,并说明了开启木珠,需要让它重新认主。

而要让木珠认主,那个人的精神力、毅力、承受力、忍耐力缺一不可,高过木珠的前主人陆南琴多矣。

根据以上条件,上面优先选择了京市最出色的军二代子弟郑威。

郑威开启木珠失败后,上面多方考量,找到了跟木珠第一任主人左老有关系的左志军。

因为精神力不足的关系,继郑威傻了之后,左志军疯了。

后来,卫老带着陆南琴的二哥陆南筝和赵家的赵廉找来,瑶瑶挑了赵廉,给了他作为金钢鹦鹉和小老鼠的两世记忆,助他增加精神力,开启木珠,拿出里面的井水,连继让两人饮用了两年,方才将二人治好。

恢复过来的左志军,回到川城,进入当地部队,当了名江上巡防兵。

知道这消息时,他还当左志军经过木珠一事,性格上少了些功利,多了些平和,生于斯长于斯,终于脚踏实地做事了。

现在看来……他未免对左府关注太多了,自己刚寄了袋粮出去,他就找上了门。

“小瓒,开门。”门外的左志军,久久等不到开门声,叫道。

沈瓒抿了下唇,眼眸深邃,透着冷。

瑶瑶歪头透过门缝朝外看去,只看到军绿色的一角衣服。

“开吧。”她拍拍沈瓒的手。

沈瓒迟疑了下,抬手取下门栓,打开了门。

四目相对,左志军、沈瓒静默地打量着彼此。

片刻,左志军的目光从沈瓒脸上划过,落在他怀里的瑶瑶身上,然后缓缓举起手,敬了个军礼,声音微哑道:“好久不见,小瓒。”

话是看着瑶瑶说的。

瑶瑶身子一僵,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沈瓒眸光冷凝地磨了磨牙,转身朝内走去,半晌撂下一句:“进来。”

左志军回身关上门,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主院,沈瓒径自在厢房的桌子前坐下,一手揽着瑶瑶,一手拿起笔继续写信。

“破败了不少。”左志军站在厢房门口,打量着整个落院,不无失落道。

瑶瑶瞟了他一眼,踩着沈瓒的膝头跳上桌,踱到碟子前抓了条小鱼干啃,压压惊。

信写完,装进信封。沈瓒抬眉看向背对门口望着庭院,缅甸着什么的左志军,“找我什么事?”

左志军侧头瞟了他一眼,抬手点了点已做了掩饰的秘室出口,“收粮。”

沈瓒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你怎么知道?”

老爷子生前积财无数,所以就算大家知道,左家大房、二房、三房出国时肯定带了不少金银财产,也知道,老爷子捐了名面上的所有家产,可心中还是忍不住地想,他有没有留下财产?若是留下,那……这些财产在哪?左家老宅?还是左家药山?医馆?药厂?

川城的民众都可以打探、翻找,在沈瓒心里,这些人里却不能包含左志军。他从一个孤儿能走到今天,靠的是老爷子早年的支助和收养。

他的打探在沈瓒眼里是忘本,是背叛。

左志军双手插/兜,淡定地转过身,看向沈瓒:“赵廉说的。”

“赵廉!”沈瓒一愣,难道是他在找人修缮宅子时发现的?那为什么没有取里面的东西。

“赵廉说,秘室内的东西他都有登记在册,跟上面报备过。里面的东西你尽管取用,只粮食太多,寄出去,运费太高不划算,倒不如卖给我们驻军部队。”左志军说着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沈瓒。

沈瓒没接:“强买强卖!”

左志军拿着信封又往前递了递:“看看,我们给的价格可是不低。”

作者有话要说:在老家,这两天忙着地里的活计了,所以字数……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