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没吭声, 伸手轻搭刁小四的右腕脉门, 微合双目探视须臾,说道:“不是毒药,而是一种催发真元的丹丸,只是药性猛烈,发作时不死不休稍显歹毒。”

刁小四听他一口道出黑阳伏龙丸的特性,心中顿生希望道:“你能解?”

李靖收回手,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不能!”

刁小四大失所望,使出激将法道:“那我去终南山找贼老道,请他运功逼出。”

李靖傲然低嘿道:“我不行,他更不行。”

刁小四皱眉道:“那谁行?”

李靖胸有成竹地说道:“给你吃药的那个人。”

刁小四泄气地靠倒在椅背上,朝着李靖猛翻白眼道:“高见,果真是高见!”

李靖不理他,悠闲自得地喝酒。红拂已猜出了七七八八的内情,说道:“妃儿又在胡闹,我明日进宫去找她。”

刁小四摆手道:“免了红姐,这丫头明知我和小三哥有过命的交情还这么干,摆明了就是故意的,只怕你去了也没用,说不定老子还会被整得更惨。”

李靖看了眼刁小四,不满道:“谁说我和你有过命的交情?”

“谁说不是,咱们可是在虎戈寨一块儿拼过命流过血的兄弟。如今又要一起对付鹰扬老妖,可谓同仇敌忾生死之交。”

刁小四一口喝干杯里的酒,叹口气道:“我先回去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再好生想想如何收拾那丫头。”

他没精打采走出闻香楼,翻身上马往柳园行去。

他并未将自己和金城公主之间的交易内容透露给李靖和红拂,并非信不过这两人,而是觉得这桩事情太古怪,在弄清楚之前最好守口如瓶,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走进永安坊,远远便听到人声喧嚣鼓乐喧天,好似谁家在嫁女儿。

待等走近了一看,竟是柳园大门紧闭,园外聚集着百八十个叫花子,一边唱莲花落,一边乒乒乓乓用筷子敲打破碗。有些家伙折腾累了,居然蹲在墙角就地出恭,臭气熏天顶风飘出八百里。

刁小四心情奇差,马鞭甩得噼啪作响道:“闪开闪开,好狗不挡道!”骑马前行。

一群叫花子立刻拥了上来,将刁小四团团围住,伸出又黑又脏的破碗叫嚷道:“大爷行行好,赏口饭吃吧……”

刁小四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这伙儿人来柳园捣乱也就罢了,能让夏培恒头疼也算功德无量,可竹杠敲到老子头上来,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刚刚丢出去几千两白花花的银子,体内却多了一点火辣辣,一腔怒忿却向谁人诉?偏偏这群叫花子不识趣,居然无缘无故纠缠自己。

当下刁小四跳下坐骑,横眉竖目道:“格老子的,你们有谁比老子更穷?我刚把皇城里的甘露殿炸了个大窟窿,欠了人家九万七千五百三十六两纹银。你们谁来行行好,捐点儿钱给老子,也赏我一口饭吃。”

说罢手起爪落毫不客气,将破碗里盛着的铜板一扫而空,然后意犹未尽又扒下一个老乞丐的衣衫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