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的嫂嫂?”

高山松闻言眼睛一亮道:“那是不是说, 我又可以名正言顺是日宗的人了……”

“哎哟!”话刚说完, 他猛地一声惨叫痛苦无比地脸上冒出一层冷汗。

孙紫苏若无其事地从高山松的伤口上抬起手,轻言细语道:“老爷子对不起,刚才有根针不小心掉进去了,我只好扒开伤口把它取出来。”

“没事,没事,不疼……”高山松疼得直抽冷气,郁闷得说不出话来。

几个人说话的工夫,刁小四和雅兰黛已经携手深入锦绣大千十余丈。

但这只是旁观者的视角,而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已恍然花开花落红尘万丈。

雅兰黛衣袂飘飘宛如风行水上,在奇花异草间自在徜徉,神态恬静而安详。

她的身后荣华世界依旧,却是春光明媚风和日丽,不觉化为了日冕光明的疆域。

她的道天还在不停地升华之中,消失了火一般的炽烈,卸去了雷一般的威猛,变得和煦而温暖,洒照在身前三尺身后万里。

刁小四免死金券的灵力此刻基本耗尽,但几乎感受不到来自于荣华世界的恐怖压力。因为这压力已经被雅兰黛的日冕光明不着痕迹地消融化解,他只要轻轻松松握着雅兰黛的手,赏花儿逗鸟儿一路往前走就可以了。

花园尽头有一架秋千,义成公主坐在秋千上轻轻摇荡,那支百合花枝洗尽铅华变作了一根执握在手的绣花针。

她在低头绣花,绢帕上一朵洁白无瑕的百合花正渐渐绽露芬芳。

如不是鸡皮鹤发,如不是岁月苁蓉,恍然不知是谁家的豆蔻儿女坐在秋千架上,任乱红飞过冬去春来,摇落了一院寂寞青春。

一瞬间,她好像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那个春日。车粼粼马啸啸,黄沙漫天落日塞北。她坐在香车里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出了长安城,出了玉门关,去了远处的天边。

但她的心里从来没有觉得委屈过,失落过,相反心底里始终有一种坚定得近乎执拗的信念在支撑着自己。这信念来源于她的使命,使她心甘情愿为大隋的江山而牺牲自己,即便耗尽花季青春,却也由此获得了无比的满足与荣耀。

突然有一天曾经庞大繁盛的大隋帝国轰然倒塌不复存在,她愕然甚而是恐惧地发觉自己的生命一下子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她三十年的付出三十年的奋斗好似没有任何价值,只留下南望故国一片灰烬。

看着刁小四和雅兰黛远远地手牵手走来,义成公主蓦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像是一根燃烧殆尽的蜡烛,已经没有气力再为逝去的大隋照亮那一片天空。

但在烛光熄灭之前,她还可以做完许多事情,她还想为大隋保留一点复兴的火种。

于是每一次秋千的荡漾,便会有一阵飘溢着百花芬芳的暖风拂向刁小四和雅兰黛。

雅兰黛身后的凤翼披风在猎猎舞动,火红色的焰苗如波涛起伏大潮澎湃,承受着来自于四面八方越来越浓郁扑鼻的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