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高丽人, 加上十五名虾夷辅兵, 唱的军歌结结巴巴的,但韵律还在。

按照镇东军中规定,除非万不得已,平素互相交谈,都要用标准中原语,宣抚卒自然也是如此。

宣抚营下到每一个班头都来自京戍军,他们的任务之一,也是教授士卒们中原话。

虽然在东征前,这些军卒集训了几个月,集训期间,学说中原话也是重要一项,但一门语言,又岂是几个月能学会的?

不过如果平素生活环境中都是这种语言,慢慢的来,简单交流倒是可以实现。

而学说中原话,最早学的,便是军歌。

现今随着融合诸多边卒,军歌的歌词也渐渐发生着变化,从万里胡地尽齐歌,变成诸如“诸族护卫圣皇帝,万里海山唱齐歌”之类的。

听着他们结结巴巴歌声,陆宁肚里暗笑,可隐隐又觉得,有一种异样的庄严之感,他们的歌声,好像也越来越顺耳。

歌毕,陆宁指了指其中一名士卒:“马达山,今日你来盛饭!”

那名络腮胡大汉立时站起,“是!”

用餐的包括陆宁在内,共二十四人,有一名宣抚卒和五名虾夷辅兵不在,是因为虾夷辅兵分为四组,一组五人,轮流在禅院外站岗警戒,每一组,三个时辰,而宣抚卒,也会有一名军卒在外哨卫,也是每三个时辰一轮。

陆宁也被盛了满满一陶碗炒米饭,里面肉渣比别人碗里稍微多一些,陆宁也没多说什么,军中,本来就是上下级要极为分明之地,这点特权,班头还是要有的。

闷头吃饭,没什么人说话。

毕竟,原来和他们熟稔的班头得了病,这位新班头,他们都不熟悉。

“马达山,你有话要问?”陆宁突然看向这一直偷偷打量自己的家伙。

马达山咧嘴一笑,“班头,我,你,不生气?”

陆宁笑笑,“说吧,只要不是大逆不道的言语,我就不生气。”

“我,我不敢……我,忠诚……”马达山一下就涨红了脸,络腮胡激动的都吹起来的样子。

陆宁笑道:“那就赶紧说,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一样!”

有军卒笑起来,气氛为之一松,这位新班头,原来也很喜欢开玩笑。

马达山好像想了会儿该怎么发音,才结结巴巴道:“女沙弥,去了,去了哪儿?”

陆宁一怔,笑骂道:“妈的,你想女人了?”

和这些军卒粗人在一起,自己也不用在乎仪态威严,很随意的和他们唠嗑,其实还是蛮有意思的。

马达山说的女沙弥,是驱赶禅院中贯主了悟法师的仆从时发现的,竟然有一个小沙弥是女人所扮,不消说,便是了悟大和尚的情人了。

了悟大和尚不得不将本寺山林田地献出大半,也是夷懒以此威胁,若不心甘情愿献出来,你这假和尚必名声不保被赶出立石寺。

“是。”马达山舔了舔嘴唇,嘿嘿了一会儿,倒坦然承认。

陆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