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扛起大梁的姐姐产后虚弱的情况下,生活显得难以为继。

养小孩并不容易,后来统计,在九十年代夭折的幼儿超过四千万。

当天晚上,许茹看着孩子,默然无语。

第二天早上,独自把许耀喊到房间,问他:“你想念大学吗。”

许耀无言,他目光落在婴儿脸上。

小婴儿在睡梦中,突然小身板一颤,细弱蚊吟的嘤嘤嘤了几下。

许茹忙安抚孩子。

“不用顾忌他,你说,想不想。”许茹说。

“想!”许耀道。

他想,前所未有的想。

读书能改变命运,也能挽回尊严。

他渴望出人头地,渴望脱离贫困,更渴望找回姐姐失去的尊严。

许茹点点头。

就这样过了几天,某日晚,许茹突然被急迫的敲门声惊醒,婴儿哇哇大哭。

“阿荣,茹姐,”许光带着哭腔的声音:“我姐摔倒了。”

使劲的拍门声。

许茹惊的坐起声,困意全消,不待她喊人,隔壁房的许耀已经冲到院子里,开门,门口站着满脸惶急的许光。

“怎么回事。”

“我姐晚上上厕所滑到了,她,她全是血.....”

许茹听到了,脸色苍白,顾不上安抚孩子,叫道:“阿荣,阿荣.....”

没人回答她,许耀已经带着许光奔出家门了。

.......

第二天凌晨五点,天蒙蒙亮,一宿没睡的许茹终于等到了弟弟回来。

“我们带她去了卫生所,小岚当时已经神志不清,根本没法顺产,那边说没办法,胎儿可能受了伤,让我们送医院,卫生所的车带我们去了县城,医院给她做了剖腹产,孩子刚出来的时候是活的,但没能挺过两小时,医生没救回来,去了........”许耀双眼布满血丝。

“小岚呢?”许茹哭道。

“她还没醒,阿光在医院,蹲在病房外哭着。”许耀捂着脸,颤声道:“好好的一个孩子,说没就没了。”

半晌后,许茹道:“阿荣,我们去县城,现在。”

到医院是早上六点了,医院没什么人,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走廊的长椅上能看见零星的一两个病人,挂着点滴。

值夜班的护士满脸疲惫。

在小小的病房里,许茹看见了许岚,她已经醒了,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像一朵没有生气的纸花。

许光红着眼睛,坐在病床边。

“阿荣,阿光,你们出去一下,我有话对小岚说。”许茹道,她怀里抱着孩子。

等两人离开后,她坐在床边,低声道:“孩子没了。”

一句话,仿佛把绝望边缘的许岚惊醒了,她面无表情的脸,睫毛颤了颤,继而哭起来,哭的伤心欲绝,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

“没有什么坎是过不了的。”许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