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十分,贫穷的雒城披上一片金光,霞光下很是夺目……却是披着繁华的外衣仍掩盖不了真实的贫困。如果雒城是个人,那他就是披着龙袍也像不了太子,穿着富衣也像不了公子。雒城的贫困就像长安的繁华一样天下皆知。如果在雒城中拥有一座三进三出的院子就是一名大富人的话,那么长安到处都是大富人。

七天前,荆州军退守北面的涪水关,让雒城军民难得有了七天的休整。在这七天之内,太守张任率全部将士四千三百人耗尽最后几十两库金对破损的城墙作了修缮,让雒城更加坚固。

此刻破损最少、旌旗招展的南城下,只有两名城卫站岗。往来进出的路人神色紧张,匆匆而行,仿佛是毫不相关的过客一般漠视雒城的贫困,更像是麻木适应了。

一名富商气质却身着轻便官服的中年男焦急的立在城门外。他眉头紧锁,双目远眺,正是刘循的舅舅吴懿。自刘循离开雒城,他就在这里等侯,连过夜也是在这里。

吴懿等的口干舌躁、心急如焚。这几天雒城内发生的离奇事情让他感到焦灼不安。太守张任尽管表面上冷静,实则是更为焦虑。所以才任着做为粮官的吴懿“不务正业”的等在这里。他比谁都迫切希望刘循归来。若是打仗,再难的绝境也不会让他如此模样。除了打仗,任何事情都能让张任手足无措,更不要说城里发生的几件大事了。

吴懿看看黄昏将过,仍没有刘循的身影,焦灼的仰天长叹。忽然他疲惫无神的双眼亮出精芒,他不顾仪态的大踏着步向前狂奔。

“循儿,哈哈,循儿!老舅就知道你会回来!”

刘循风尘仆仆的快步上前作揖:“舅舅!”

吴懿急切扶起他,心下大为舒畅,这下可有拿主意的人了。虽然刘循只有十八岁,但是在古代已是成年人。加上刘循的特殊身份与非凡表现,在处理政事方面吴懿早就不把他当晚辈看了。刘循对于吴懿来说,就是主公。他开口便道:“走走走,城墙上说话。出大事情了,城里乱套了。”

刘循虽然不解,但是仍然抢先问道:“舅舅莫急。庞统伤势如何?”

“伤口已经化脓,今晚就是大限。恐怕横竖是个死了。这事情还不是最遭的。”吴懿低声说着拉起刘循就进城折上城墙。

城墙上凉风呼呼,两人披着霞光,与金人无异。

吴懿一脸严肃,见到外甥的喜悦已经褪去,当下郑重道:“你且别插口,让老舅一口气说完。再不说出来,老舅就要活活压垮了。他奶娘的,这几天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刘循暗道这位舅舅除会经商外就会暴粗。

吴懿略顿了顿,长吸一口气,将在心中咀嚼日久的消息有条不紊的快速吐出。

“第一件事,俘虏庞统、魏延、刘封的消息已经走漏,现在庞统受重伤昏迷的消息在城内大街小巷满天纷飞,甚至连成都方面都得到了消息。这个稍后再说。荆州军一年来杀死我军数万军民,仇深似海。雒城军民恨不得把荆州军生吞活剥,所以尽皆请求处斩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