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中不断熟悉五行之气与九流术的触发与运用,像是几年前国院教骑射和刀剑时,技巧与要领总是记得很快,几乎看一眼就会。

她也像是一支烛火在燃烧,生来第一次,用尽全力的燃烧。

梅良玉已是九境术士,面对只有一境实力的虞岁,虽然折中了差距,却没怎么放水,轻而易举地在虞岁快要赶上他时瞬间拉开距离。

这种总是差一点就能触碰却又擦之而过的感觉,很容易影响心态,失败的感觉无比强烈,去战胜的欲望也会随之变得高涨。

“你这样会输给我一大笔钱。”梅良玉御风站在高台最边缘,看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虞岁,不紧不慢道,“还要追吗?”

虞岁擦了擦脸颊的汗,点头:“嗯!”

她再次对梅良玉追击而上。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释放五行之力会让虞岁感到如此痛快,仿佛这些年来每一次强制压下的情绪,延后的愤怒都在今晚这场乘风比试的追逐中被无声的发泄散去。

虞岁任由自己去释放这股力量,最终变得筋疲力尽,浑身是汗,累到连一根手指也不想再动。

她在圣堂大殿内的长椅躺下,累得话都说不清,梅良玉听了好一会才明白她是说休息会。

梅良玉看她筋疲力尽的样子:“我看你可不是能休息一会就能醒的。”

刚学会九流术的第一天,就不管不顾,燃烧所有力量,也不知她是太高兴,还是太压抑。

梅良玉靠着门站了会,视线从睡着的虞岁身上移开,微微蹙眉,开始回想他最初是来干嘛的。

“师尊。”梅良玉看向常艮圣者的画像,“我明天要去武道拦人,结束后估计会有不少院的老师来找你麻烦。”

常艮圣者:“可以。”

梅良玉又看向虞岁:“您就让她在这睡?这么多祖师爷看着,成何体统。”

常艮圣者:“你可以叫醒她,让她回舍馆。”

梅良玉懒洋洋道:“我不叫。”

*

虞岁在夜晚短暂地睡了会。

她很少在入夜后能睡得好,睡得沉,有一点动静就能将她惊醒,附近有人时,飘摇的异火也会让她忽然惊醒。

此刻她从意识最深处坠落,落在一片看不到边界的水面,看起来黑沉厚重的水面升起零碎火星飘摇,一簇火焰自水底深处缓缓上浮。

虞岁蹲下身,朝上浮的火焰看去。

黑色的火焰在快要靠拢水面时,忽然散去,化作一道人影。

虞岁在水中看见了自己。

她并不觉得惊讶,神色平静,手指坠在水面,将落未落。水下的虞岁眼眸瑰丽,她们是同一个人,长相完全一样,却又很好区别。

水中的虞岁抬眸看向水面时,仿佛在审判什么,勾着的眼尾张扬又恶劣,她轻轻张嘴,似说了什么。

另一个我在说什么呢。

无非是要她下去,又或者放她上来。

水中的虞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