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知从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马车行驶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雨水打在车厢顶端,发出啪啪的声响,为无聊又漫长的路途添了几分寂寞。

但实际上,北辰铭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严雨凝是完全不知情的。

靠在车厢里,随着车厢的一晃一晃,严雨凝渐渐有了睡意。

也不知是不是还对北辰铭有着警惕,整个路途上,严雨凝并没有同北辰铭说过多少句话。

她虽也问过他的目的,但问不出来答案后,自然就让她感到烦闷不安,加之天气变坏,愈发显得烦躁了。

北辰铭似乎也有所警觉,但也没有挑明了同她说,只当作什么不知道的模样,没什么事也不去打扰她,任由她靠在车厢里睡着,然后贴心地为她加了件外衫披着,以免着凉。

又晃了许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夫掀开车帘,北辰铭便立刻开了竹伞,撑在严雨凝的头上,扶着她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严雨凝怔住了,不安与恐惧开始在心里无限被放大——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这里是禹州陵城。”

禹州陵城,据记载,这是前大都督府严氏一族所在的地方。

严雨凝的心猛地一颤,开始屏住呼吸。

“而你的眼前,就是大都督府的旧址。”

轰!

天空忽地划过一道雷,严雨凝整个身体猛地一颤,不禁开始发抖,却不是因为那道雷,而是因为他的话!

一年前的那把火,把大都督府烧得一干二净,如今大都督府的遗址,已是一片空地了,只有稀疏的野草长着,周围也是大片的空地,只有远处才分布着些零散的屋舍,家家户户相隔的距离有些远。

也只有严雨凝知道,眼前这个地方,在一年前是有多么繁华富贵,和谐幸福。

这里是她的家。

也是她与全府上下七十五口人身亡的地狱!

“娘子怎么了?”

明显看到身边的人在微微颤抖,北辰铭笑得更是放肆了,但装作一副无比关心的模样出来,一手撑着伞,一手把她搂进怀里哄着。

“雷……”

眼眶已然红了,喉咙也是生硬得说不出话来,但严雨凝还是强装镇定,闭上眼,不去看这个令她伤心欲绝的地方,只哽咽道:“余歌怕雷……”

北辰铭抿了抿唇,无声地笑了。

到底是因为怕打雷,还是怕这个地方,答案很快就能知道了。

“你知道么,以前的严氏有多风光。”

北辰铭搂住严雨凝,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开始把过去的一切缓缓道来——

“严家有个小女,叫严雨凝,她通晓医术,为人心善,在家中也是十分得宠。”

“她救了一个难民,与他日久生情,甚至不顾兄长父亲的反对,把他带入府中。”

“后来大都督同意了他们的婚事,结果你猜如何?严雨凝带回来的根本就不是难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