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准, 难道真的眼看着太后一日日的, 肚子大起来?

按理来说,皇帝只要下了朝,入了南宫,便是大太监柳航都轻易不敢打扰的,不过,就在此刻,柳航却在外头,说:“皇上,卢将军言有重要疾情,要见您。”

皇帝正给皇后揉着脚呢,见她一脸受用,等闲不敢起身,再揉了片刻,又听柳航在催,遂问道:“皇后,朕怕是得出去一会子,不如你先上床歇了?”

罗九宁气的没睁眼睛,侧过身子,拿引枕挡上了自己的头。

她这胎孩子本就怀的大,但也不知怎的,混身倒也无甚肉,四肢纤细,圆腹鼓鼓,瞧着像只蜘蛛一样,裴嘉宪心觉得好笑,想开句玩笑来着,柳航又在外头催,只得转了出来。

“卢将军不是吃醉了酒宿在建章殿,怎的,有军情为甚方才不说,此时来唤朕?”裴嘉宪疾疾走着,龙袍的飞袂扬起来,烈烈作着响儿。

柳航毕竟老了,赶不上这龙腾虎步的帝王,连忙挥着双手,叫身后的内侍们赶紧跟上。

建章殿,是皇帝的寝宫,也是议政之处。能得皇帝留宿的,当然都是肱骨之臣。

当然,卢纪国就是这样的肱骨之臣。不过,此时他却是在东内正殿的丹墀下站着,见皇帝来了,立刻就跪。

“卢卿何事,方才缘何不说,非要等到此刻?”三更半夜的,天上还零零星星挂着冷气,裴嘉宪为了能早去早回,连那孔雀裘都未披,此时北风骨来,混身冷的直打摆子。

卢纪国穿的更少,不过一袭朝服而已。

跪在地上,他道:“皇上,臣要讲的,乃是私事,能否,咱们避一步说话?”

建章殿后面是校场,兵器架子上竖着的各种兵器叫风吹打着,此时叮咛作响,听着便是一股寒意。

“可是为了萧蛮?朕说了,等罗宾回到咱们大康境内的那一日,朕就将他送给你,要杀要剐,任你处置,但如今,朕还不能把他给你。”裴嘉宪道。

风呼呼的刮着,雪沫子往脸上砸着。

卢纪国跪在未扫的雪中,扬着头,顿了半晌,道:“臣知道皇上是拿萧蛮交换了土地,并罗宾的,如今咱们徜若毁约,臣处死了萧蛮,与辽国便要再度开战。”

“战就战,朕从不曾怕过战。萧蛮向来言而无信,朕在他身上,也要言而无信一回。”裴嘉宪答的果决,因见雪中寒冷,颇不满的说:“卢卿站起来说话,小心冻坏了双腿,咱们常年沙场征战,还是要体恤,并爱护自己的双腿才成。”

“臣深知皇上为了臣的一番苦心,但是,臣此时不求别的,只求皇上,能准丽太后嫁于微臣,从今往后,臣便肝脑涂地,也只求为皇上尽忠。”

裴嘉宪伸手,本是欲要捉兵器架上一柄银枪的,谁知道此时太冷,他的手尽然就给沾到上头了。

生母对于男人来说是什么呢?

跟妻子一样,是一个男人不允许被任何人污蔑,并亵渎的。

当然,那也是宁可自己放着不用,也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