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丧事在陆北川操办之下盛大而有条不紊,传出消息的当天,陆家老宅一片缟素,前来吊唁的各界人士无数,或哭或惋惜或悲痛欲绝。

陆北川主外,叶蓁在陆夫人的协助下主内,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除了沈老爷子。

沈家与陆家是世交,沈老爷子与陆老爷子也是多年的朋友,沈陆两家的长辈,基本都是在两人的眼皮底下看着长大的,一夕之间,挚友便已故去,这对于垂老的沈老爷子而言,是个巨大的打击。

沈薇茵在侧搀扶着悲伤欲绝的沈老爷子进了灵堂。

沈老爷子站在棺木边上,看着陆老爷子最后一面的遗容。

“是我不好!当初如果我能坚持让这老家伙去医院检查身体的话,什么病都该治好了!”

沈薇茵含泪劝着沈老爷子,“爷爷,您别难过,注意身体。”

“注意身体……”沈老爷子在棺木上拍了拍,痛心疾首,“当年一起打拼的兄弟,现在死的死病的病,老的老瘫的瘫,我以为我会走到你前头,可是哪里能料到,竟然是你走到我前头!这些年我总让你注意身体,多去几趟医院你不听,说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清楚,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当年一丝一毫陆爷的风范!”

悲痛欲绝的话说了许多,整个灵堂充斥着哭声与泣音,一片哀嚎之声。

陆北川走到沈老爷子面前,递给他三根香,“沈爷爷,您保重身体。”

沈老爷子拭去眼泪,点了点头,接过他手里的香,在沈薇茵的搀扶下走到陆老爷子遗照面前,恭恭敬敬拜了三拜,上了柱香。

“沈爷爷先去客厅休息会,这边事情忙完了我再过去招呼您,招待不周,请勿见怪。”

沈老爷子叹了口气,在他肩头拍了拍,“我懂,老爷子现在走了,你是陆家的长孙,陆家的重担都交到了你肩上,肩上担子不轻,往后可要抗住了!”

陆北川不卑不亢,脸上没有太多悲伤的神色,反而愈发坚韧与冷漠,“我明白。”

沈薇茵也给陆老爷子上了柱香,“北川,节哀。”

陆北川点了点头,示意身侧一名佣人带着两人去客厅休息。

偌大的客厅里扔能听得见灵堂里传来的哭声,香烛的味道隔着一个花园仍然在空气中搜寻得到,烟雾蒙蒙,远远遥望,整座陆家老宅一片空寂。

叶蓁全身黑色着装,在陆母的协同下在客厅招待前来吊唁的客人,忙忙碌碌一天,闲下来哀悼悲伤的时间都不曾有。

沈老爷子与沈薇茵在佣人的带领下来到客厅。

叶蓁心里虽然不愿见着沈薇茵,但也明白,这种场合无可避免。

好在这种场合下,垮着一张脸,也没人说什么。

叶蓁脸上毫无笑意,“沈老先生,沈小姐这边坐。”

佣人送上两杯热茶,沈老爷子也没接,只打量着客厅,叹息道:“物是人非……物是人非……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