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叫小年。

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听出傅寒舟话里的不满,苏云景知道他这人占有欲很强,没压住笑意,从喉咙溢出一声轻笑。

“我前几天叫你小傅,你不是不搭理我吗?” 苏云景随口调侃小酷娇。

他是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

傅寒舟靠在槐树上,整个人藏匿在黑暗里。

远处有车行驶了过来。

黑色的轿车开着远光灯,往这里一打。

金色的光短暂地照亮了黑暗,傅寒舟漂亮的眼睛融进光里。

浓长的眼睫垂落,眼尾有层薄薄的雾气。

苏云景觉得不对劲,不由叫了他一声,“寒舟?”

“嗯。”傅寒舟应了一声,有很重的鼻音。

不过苏云景没听见,因为他的声音被汽车鸣笛声盖过了。

声音是傅寒舟那边的,苏云景看了一眼客厅的表,问,“你现在还在外面吗?”

“嗯。”傅寒舟。

“声音怎么了,感冒了吗?”苏云景听出了他的鼻音。

“没有。”傅寒舟看着三楼那个亮着灯的窗户,声音低不可闻,“就是有点想你了。”

他知道苏云景转学回衡林,是因为跟闻燕来的关系曝光了。

是他把苏云景推了出去。

让他去了别的学校,认识了别人。

现在还亲亲热热的叫人家小年。

傅寒舟的心好像被一双大手搅弄似的,一时疼,一时怨。

怨恨不断侵蚀着他,让他极其厌恶自己。

看着那些过往的车辆,傅寒舟嘴唇轻颤,脑海里浮现出被汽车碾压后的血腥残肢,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傅寒舟那边有点吵,好像是在马路上,苏云景以为他那边堵车了,闲着无聊给自己打了个电话。

他嚼着江初年给的鱿鱼,讲话语气轻松,“过几天我姑姑生日,如果她不回家里过,我可能要去京都,到时候找你。”

特别巧,闻燕来的生日是九月初八。

那天正好是周五,九月初十就是傅寒舟的生日。

小时候他跟傅寒舟过过一次生日,也不知道小酷娇现在还过不过这个生日。

傅寒舟已经站到了路边拐弯的道口。

整个世界怪诞离奇,藏在身体里的野兽狂暴的地撕扯着他的脏腑。

剧痛让傅寒舟有一种扭曲的快意。

有个声音诱惑他,再往前走一步,再往前走一步就能解脱。

傅寒舟想要听从内心的召唤时,苏云景的声音隔着一道网线悠悠传来。

那声音含着笑,似乎很惬意。

过往车辆太多,傅寒舟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他说,什么京都,什么来找他。

傅寒舟如梦初醒,他怔怔地问,“你还会回来吗?”

傅寒舟站在车道上,路过的车辆边骂边狂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