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后,月老庙的执念方收到信号,收起了颠簸抖动的神通。

“现在……就……开始……”那声音阴沉地威胁道。

凌霜魂从纸人手里接过喜袍,双手一抖,露出血迹斑斑的绸缎衣料,分别递给言落月和巫满霜。

“你们先披上袍子,暂且忍一小会儿。”

这破庙既能随意更改他们站立的位置,又有凌厉的阵法作为守卫,甚至还不惧怕巫满霜的毒性。

在没有做好鱼死网破的最终准备之前,还是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皱着眉头披上喜袍,言落月悄声问道:“冥……离婚仪式,你会主持吗?”

看看衣衫上的斑斑血迹,言落月心中很是怀疑:之前那些穿上这件衣服的人,是否因为错将“冥离婚仪式”办为“冥婚”,才会遭逢不幸。

但这习俗实在太冷僻了。

若不是他们小队里有小凌史官,谁能猜出世上还有这么完犊子的民俗啊!

凌霜魂硬着头皮苦笑一声:“伯祖父的记载只有三行字……我试着编一编吧。”

他仰头看向高悬的房梁,语气渐渐沉静下来:

“它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我们三个懂行的人,总不会因为一点小错就把我们怎么样的。”

言落月和巫满霜各自披上红衣。

他们三人围成一个三角形,背心向里,警惕地观察着庙宇中的动静。

见言落月和巫满霜穿好喜袍,两个被巫满霜撕去面孔的纸人越众而出。

它们用黑洞洞的面孔“对视”一眼,然后分别爬进两付敞开的滑盖棺材里。

与此同时,一声极其细小的“啪”音,在空气中响起。

“……”

巫满霜眼睛上蒙着白纱,无法跟人交换眼神。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和言落月碰了碰肩。

凌霜魂站立的方位背对着棺材。

而巫满霜和言落月则面向两口棺材,他俩把细节看得清清楚楚——

在纸人爬入棺材的瞬间,它们的脚底板上,有一根银灰色的丝线猛然崩断!

原来,这些纸人都受一根贴地的银线操纵。

难怪一路走来,它们的脚底板始终贴着地面摩擦,不曾抬起。

言落月眨了眨眼,觉得那银线看着眼熟,似乎有点像……有点像……

对了,它有点像千面魔的经脉丝!

她转头给巫满霜比了个口型:“千面魔?”

巫满霜摇头。

在魔界,会用类似丝线的魔物有很多。

即使他的传承记忆里包括了非常详尽的魔物百科,也无法凭借一根丝线判断对方的物种。

不过,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

“魔物。”

巫满霜对言落月做了这两个字的口型。

没有十成把握的事,他一般不会对言落月说。

现在既然敢开口,巫满霜就能保证,那根丝线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