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多情——”他嘶声, 手指抠进地缝里, 仿佛紧抓救命稻草,“你为什么要见我?”

“这你倒是提醒我了。”李路行大步跨下台阶,看也不看剑柄所在,熟能生巧就抽了剑,一剑割开副院长胸膛血肉。

不伤骨头,只伤肉。

“啊——”

前副院长低头去看,破开的衣襟下,斜斜一道猩红的线翻出血肉,满襟都是血。“李少爷。”他隐忍着,自我湮没呻|吟,“如果你想要出气,可以尽管来,我还算有点肉,你划个千八百道也不碍事。”

李路行又一脚踹他胸膛,径直踹伤口处,听也不听那一声惨叫。

“我确实不喜欢林稚水,可是——”至少先祖承认了他,他李路行,和林稚水才是同一阶级的,“折辱他,你也配?”

李路行收剑,正要回去,一双肉掌不管不顾地握住他的剑尖,剑刃穿透了手心,殷红的血刺目。

前副院长涌血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李路行看:“你真的要抛弃我?”

“不要说的好像我们之前有过交集,根本就是你自己瞎猜我的想法,自以为是!”

前副院长视线盯紧李路行,如阴沟里的蛇,黏腻阴寒。“好,都是你们逼的,记住了,都是你们逼的!”他松开手,大步走进阴影里,血滴了一路。

当晚,李路行做了噩梦。

和前副院长没有关系,和回来的林稚水有关系。

梦里,气氛是凝然不动的。

李白冲着他失望叹息:“李路行,你让我很失望。”

梦里一幕幕掠过,有剑光劈下时,先祖冷然的面孔。

有被质问时,他惶恐不安的姿态。

有李白坦然林稚水才是他传人时,他的心如刀绞。

“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不如他……”

“道歉!”

“滚出白玉京!”

“啊——”

李路行挣脱梦魇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气,冷汗胶黏似的,腻得浑身不舒服。

“我没错……”李路行声音含糊,仿若梦呓,“我没有错……”

*

“哥哥……”

“跑!!!”

林濛惊醒,捂着悸动的心口,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她爬起来,鞋都没穿,冲去林稚水门口,连连拍门:“哥!醒醒!快醒醒!”

林稚水刚开门,就感觉迎面狂风扑来,妹妹扑他怀里,“跑!哥!你快跑!”

“怎么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林稚水扶着她坐下,正想要倒一杯茶水,念及隔夜茶伤身,只好拍着她的手,一遍遍安抚:“没事,没事,一个梦而已,我还在这儿呢。”

林濛含着眼泪拼命摇头,“不,我梦到乌云蔽日,黑气冲天……”

林稚水笑道:“傻,现在是凌晨,哪来的太阳,夜也确实黑。”

林濛哽咽:“鱼虾都藏进了水底石缝中,不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