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建章骑营返回洛阳后,此刻的童英只觉头大如斗。

他自从广宗之战后,屈指算来也已经有了数月之久。可在这数月里,莫说是营救卢植,他连卢植的面都没见过。

童英试过去找那些清流、那些党人,也试过去找大将军何进。可无一例外地被挡了回来。洛阳地大水深,纵然是公卿府中的一个管家,也知道人分三六九等。他们见童英衣衫敝旧,更无一丝名士气度,混不放在心上。

找不到人来帮手,难道要去劫狱吗?

童英也动过这个念头,他也真的到过天牢的外围踩盘子。可他只是把天牢外围的防卫都查了一遍,已经明白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不能硬闯,童英武艺的确不错,可他一个人再猛,能突破层层守卫找到卢植吗?就算找得到,他能把卢植带出来吗?

也许有那么一线生机,但于当下来说,唯一确定的事实是,童英找不到人,自己也闯不进去。

今rì童英带好短剑,默默出了驿馆,一如往rì那般。

他住不起华丽的各sè客寓,却可以凭着军籍在驿馆住下。不过房钱虽不用交,但吃饭终还是要靠自己,洛阳/物价颇高,居大不易,他来此两个多月,钱袋都已经露底。

童英脚步不不停,今rì去的方向却是集市。他当然不是去买东西喝花酒,而是去探听消息。也许今天仍是毫无帮助,但聊胜于无。

他体质强健,脚步也快过常人许多,不一时到了东市,就见到一个商贩挨打。

那个商贩也算年青力壮,可是跟打他的人相比,却是差了太多。那几个人都是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又兼之以多欺少,几个起落已经打得商贩不敢还手。

童英原本心中便是为了卢植之事烦闷不已,而看到如此情状,当下自认为是人多一方欺人太甚,于是抢到了商贩身前,朗声道:“你们凭什么打人!”

那几个大汉微微一怔,想不到竟然有人阻拦,待到看清童英衣衫敝旧,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童英自然听得出这笑声里的轻蔑。

“光天化rì,天子脚下,你们却是行此恶事,以众欺寡。他哪里做得不对,你且说说,咱们当众对质,若是他的不是,你自可带他去官府,若是你的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几个汉子已是面sè不善,戟指骂道:“你又算是什么东西,还不快快滚开!”

童英始才注意到几名壮汉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白衣公子,那公子衣着华贵,神sè倨傲,生得甚是清雅秀气,想必是足不出户的缘故。

童英旋即知道这前头几人不过是下人而已,故而对那白衣公子高声问道:“你的下人做错了事,你怎地一声不吭?”。

而那白衣公子却是斜了童英一眼,冷声道:“明明是这家伙先错了,他们代我出手教训教训他,又哪里错了?”

公子哥身边的大汉却已经不耐:“公子,待我们连着这小贼一并教训!”

话音未落,前头的三位壮汉便齐齐扑向童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