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朱茵茵唤了一声,似乎因为她的到来显得局促许多。

小妇人看着二十出头,身上明艳,绣花方领半袖,袖口及褙子一圈卷了兔毛,看着十分暖和,只是她脸上的神情衬不得半点温和。她走到了朱茵茵面前,睨了她一眼,才正面与张元朗打了照面。

“远远瞧着没认出来,原来是小张师傅,茵茵年纪还小,成天就惦记着玩,没个定性,累得你白天在工坊里打下手,入夜还带她出来玩。”朱秀秀这话一放出来,张元朗和朱茵茵之间,便一下变成了主人家与雇仆的感觉。

说的直白,里头的意思也是分明。

张元朗被点到身份时,便微微僵直了背脊,待听完后更显得窘迫:“我……”

朱茵茵见状,当即着急又娇唤了声“大姐”,像是要阻止她接下来要出口的话似的,连忙对张元朗和岸上的姜妩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张大哥,宝儿妹妹,我们先回了。”

说完,不给朱秀秀说话的机会,便拉着她匆匆离开。

走了一段路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张元朗的方向,咬了咬下唇,一脸的不舍与无奈。

朱秀秀瞥见,拉了人到一旁,轻打了她一下脑门,“还看?!”

“大姐……”朱茵茵捂着脑门,饶是不服气道,“今儿是元宵,我和张大哥是碰巧遇上的,你干嘛说些让人误会的话,多叫人难为情啊。”

“你还晓得难为情,一个姑娘家家,和一个男人来放花灯,你让别人怎么看。”

朱茵茵急了,“大姐,你不要胡说,我和张大哥清清白白的!”

“就当我胡说才好。”朱秀秀看着她,眼里满是清明,“再过两个月你就及笄了,到了议亲年纪,还和一个男的走那么近,这不徒惹人闲话。”

“大姐,真的只是偶遇。”

“平日里我是怎么同你说的,姑娘家的名声有多重要,就当是偶遇,那你也得避嫌,也不晓得你这性子到底随了谁,成日里迷迷糊糊,旁人三两句就能将你拐了卖了。”朱秀秀忍不住戳了戳她额头道。

“我才没那么蠢,我能自己看得清。”

朱茵茵嘀咕了一句,又惹了一顿说教,到最后只得讨饶,“行行行,我知道错了,大姐,今儿元宵,我爹的好女婿,半个儿,我姐夫又没陪着你?等等,他没陪着你,你拿我撒气做什么!”

朱秀秀胸口一梗,话就堵在了嗓子眼,须臾才吐出一口浊气,叹声道,“茵茵,你应该很清楚阿爹的性子。”

朱茵茵脸上笑容一滞,朱秀秀仿佛是能看穿她的心思,轻轻抚了下她的手臂:“咱们家的事,向来都是阿爹做主的,姐姐的婚事如此,你的也一样。”

“大姐,我还没到年纪呢,你和我提这做什么。”朱茵茵眼神微闪,嗫嗫着。

“小张师傅人是忠厚,也肯吃苦,阿爹几个学徒里,他也是算手巧的,今后自己接活了也相信能过的不错。”

姐妹俩相视,朱秀秀话锋一转,却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