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专门来恶心我的吗?”

随着“哐当”一声巨响,刚送过来的热汤又一次被洒落在地上,汤汁凌乱落了一地。

女人匆忙往后退了一步,脚背还是难以避免被汤汁溅上。

汤汁滚烫,柳芸倒吸了一口冷气,对上床上沈彦之一双阴郁暗沉的黑眸时,到底还是敢怒不敢言,赔着笑脸道。

“彦之,这是妈妈专门给你熬的汤,你......”

“——滚!”

沈彦之已经不耐烦听见女人的声音,矮几上的东西又一次被他扫落在地,和刚才地上的汤汁混杂在一处。

房间的窗帘始终是拉着的,将外面的光亮完全隔绝在外。

柳芸难为情皱了下眉,自从生病后沈彦之的脾气越发古怪,原本明面上的母慈子孝早就消失殆尽。

沈彦之不耐烦和柳芸做戏,温和面孔早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翳偏执。

病床上的男人面色孱弱,才刚说了几句话,胸腔已经开始剧烈起伏,沈彦之一手抚着心口,呼吸急促。

柳芸进退两难,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她声音怯怯:“彦之......”

前半生她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讨好沈彦之身上,甚至还因为沈彦之忽略了沈屿之,结果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有拉近和沈彦之的关系,反而还因此得罪了沈屿之。

两个孩子都和自己不亲近,沈父又是典型的利己主义,根本不会考虑到柳芸的感受。

再加上上一次柳芸怀疑沈父在外面有人后,和手下的秘书有染。夫妻大吵一架,关系彻底陷入僵局。

沈父不再回家,柳怒试着放下身段过去公司找人,结果沈父却对她避而不见,柳芸甚至还在公司门口遇到了沈父的秘书。

秘书趾高气扬的态度彻底惹怒了柳芸,她原本就是好面子的人,这下对丈夫的怨念更深。

夫妻二人关系不和的消息不胫而走,圈子里的人本就对柳芸多加轻视唾弃,现在更甚,好多人都在等着看柳芸的笑话。

无可奈何之下,柳芸只能将希望放在沈彦之身上,企图改善两人的关系。

保温杯骨碌骨碌滚落了一地,最后终于在墙角停下。柳芸蹲下身将保温杯捡了起来,抬眼对上沈彦之怨恨的目光后,终于还是讪讪开了口。

“彦之,你先好好休息,妈妈......妈妈明天再来看你。”

床上的男人依旧没有动静。

柳芸暗暗松了口气,匆忙瞟了沈彦之一眼,又轻手轻脚离开了病房,临走前还不忘吩咐人打扫地上的残渣。

保温杯提在手中,沉甸甸的和心情一般沉重,柳芸精疲力竭,厚重浓妆也掩盖不了脸上的虚弱,女人眼下乌青严重,脚步虚浮。

刚转过拐角时,蓦地听见后边传来一个试探的声音。

“......柳芸?”

柳芸惊奇回头,来人是之前的好友王太太,只不过自从柳芸和沈父闹翻之后,王太太就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