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的刹那,宁姝浑身一寒。

久未被触动的【记忆胶囊】,涌出一阵很小时候的记忆——

一个面目慈祥的嬷嬷,哄骗年岁尚小的陆宁姝吃药,小女孩大声拒绝:“我没有生病,我根本就不用吃药!”

随着小女孩话音落,嬷嬷脸上笑意尽失,她挥手,两个宫人按住小女孩,在小女孩的哭喊声中,把那苦涩的药汁灌入她的嘴里……

此时此刻,那腥臭中带着苦的味道,跨越时空,从宁姝喉头涌起。

她不由捏紧缰绳,指甲卡进粗绳的纹路。

既然能触发【记忆胶囊】,按照触发的定义,那么,她这个猜想不是毫无根据。

这才是她后背,蹭蹭冒出一身冷汗的根本原因。

当然,直接原因,就是尉迟序这厮还没有收口,他丝毫不知餍足,在吮干表层皮肤破裂带来的血液后,他正试图把伤口扩大。

疼。

宁姝咬了下牙尖,脖颈是极为脆弱的地方,放任他毫无法则地咬下去,自己可能要就地领便当。

她丢出一样【迷雾】道具,终于甩开听雪阁的影卫,驾着马儿跑到树林里,她毫不犹豫用手指卡住尉迟序的牙齿,他浑身力气所剩无几,整个人一崴,宁姝腰带和他绑在一起,“砰”的一声,两人一齐掉到地上。

当然,尉迟序是肉垫。

宁姝可算解救出脖颈,只是手指竟被尉迟序反咬住,要不是她当机立断,掐住他下颌抽出手指,恐怕手指也要见血。

跟狼狗似的。

罪魁祸首却神色迷惘,眼中没有半点焦距,处在半清明半糊涂的状态。

在宁姝碰到他的肌肤时,他才稍稍一怔,或从鼻腔发出极轻的哼声,显然,红蕊发作带来的巨疼,尚未被全部压制。

对比下,宁姝心情瞬间平衡,她低头解腰带,在最后一个结时,身下男人忽的一动,紧接着,尉迟序一手按在她手上。

这才一会儿,尉迟序竟压下毒性。

宁姝连忙道:“舅舅,我又救了你!”

说完,他没给反应,她才试探着抬起眼睛,与尉迟序四目相对。

男人看起来情绪不高,脸色些微苍白,更衬眼眸深沉,唇畔鲜红,宛若丹青勾勒,他带着探究,一眼不错地看着她。

宁姝歪了歪脑袋,笑得和嘴角沾了蜜浆似的:“你要知恩图报,不可以忘恩负义哦。”

尉迟序也轻笑一声。

他紧了紧手上的动作,轻声问:“陆宁姝,所以,莲种就在你身上。”

宁姝咂摸出“莲种”的意思,那分明就是红蕊的解药,她忍住按太阳穴的冲动,道:“好像是的。”

尉迟序喉头一动:“而且是你的血。”

宁姝眨眨眼:“我跟你说我现在才知道,你信吗?”

她没抱多少希望,实在是这事荒唐,要不是自己经历,谁会相信她全程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