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任由成串的血珠顺着手背滑落,有几滴落在了雪白的床单上,很快就凝成干涸的血迹。

傅建庭把手背在床单上随手抹了一下,然后起身向外走去。

此时已是凌晨,医院的走廊很是安静,只有护士站的值班护士偶尔会发出轻微的响动。

傅建庭没有乘电梯,而是来到楼梯间,扶着楼梯的扶手,一步步向下走去,踩着月色来到了十二楼。

十二楼的环境明显和楼上有了区别,没有了上面的奢华安静,瞬间变得拥挤嘈杂起来。

傅建庭不知道晏秋曾经住的是哪个病房,因此只能透过门上的那一小块玻璃窗,一个个往里看。

里面有的是双人间,有的是人间,病床之间放着低矮的陪护床,陪护的家属就蜷缩在那上面。

但无论病房多么拥挤,每一个病人旁边都是有家人陪着的。

那晏秋呢?

当时也有人陪着他吗?

傅建庭佝偻着背,一边走,一边探头向里看。

已经过去了太久,傅建庭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关心有多多余。

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开始回想,晏秋当初住的是哪个病房?做手术的时候他害怕吗?手术后又是谁照顾的他?为什么宁肯自己做手术也不告诉家里?

想到最后一个问题时,傅建庭自己都觉得可笑。

为什么呢?

大概就是老爷子所说的,他的亲生儿子十几天没有消息,他既不着急,也没有想着联系,看见他回来的第一件事也不是关心,而是质问他为什么没有来医院看自己?

哪怕到了今天,晏秋在他脑海中的形象依旧模糊不清。

前二十年他没有长在自己身边,后来好不容易回来了,自己甚至没有好好看过他一眼,没有单独和他聊过天,没有问过他的喜好,也没有和他谈过未来的打算。

他甚至连姓都没给晏秋改回来。

难道是没有时间?当然不是,他只是不在意罢了。

他深知前二十年的人生对一个人的影响,所以早早就在心里给晏秋做了评判。

他给不了自己助力,未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出息。

让他去公司也不过是看在血缘的份上给他一口饭。

后来对他的看重更多的也是因为黎先生。

所以他的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呢?

傅沉泽走完所有的病房,有些疲惫地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回想,但哪怕他绞尽脑汁,也始终拼凑不出晏秋的模样。

他抬手捂住眼睛,眼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耳边再次响起助理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现在的结果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会不会后悔?你会后悔吗?”

一开始是助理的声音,可是没一会儿就变成了傅沉泽和晏秋的声音。

他们在他的耳边一刻不停,一遍又一遍地问道:“你会不会后悔?你会后悔吗?”

“你会不会后悔?”

“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