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无比庆幸他派几个心腹去上海埋东西等着陆明珠前去寻宝。

这几个心腹比陆明珠早到上海,等她挖过后又去房子里检查一番,发现埋的东西都被她挖走了才在她带人出发后买船票回港。

他们比陆明珠等人晚了两天,轮船是同一型号,船速差不多。

刚回到香江就发现不对了。

他们后出发的到家了,先出发的陆明珠等人呢?想到期间曾遇到一次暴风雨,赶紧把情况禀告贺云,当即就派人出海搜救。

还得通知陆父和谢君颢、明玥等人。

贺云只说他派人去上海办事,没提具体目的,但已足够让大家担心了。

差点急疯了。

辉煌船运公司没有收到求救信号,因为这艘船被陆明珠包了,所以他们只以为这艘船是为了配合陆明珠出行的时间。

得知他们可能在海上出事,明玥即刻派出所有能派出去的船只,贺云、陆父和谢君颢动用所有关系,重金请香江所有能出动的船只游艇,由南向北,全方位搜救。

动静之大,轰动整个香江。

马上有报纸刊登相关报道并持续追踪,说陆家小姐和谢家少爷同时在海上失踪,又扒出他们已订婚,是强强联合。

接着,还有人根据当时的房产、股份过户手续等扒出谢家的聘礼冠绝香江。

本来没那么全面,但银行职员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保密,所以当时陆明珠在谢君峣陪同下往银行存进大笔黄金白银和珠宝现金的事情也跟着传了出去,都猜是聘礼。

很简单,上面的红双喜都还在,连现金还包着印双喜的红纸,不是聘礼是什么?

陆明珠出名了。

在她人还不在香江的时候。

丰厚无比的聘礼引起无数女郎的羡慕,恨不得成为第二个她,哪怕得其百分之一的聘礼也心满意足。

陆父等人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数日内,大家不眠不休,让船员轮流休息,日夜搜救,救了不少出海打渔遇到风浪翻船或是偏离航道的渔民,甚至还救了乘快艇出海差点没命的一群纨绔子弟,遇上海岛就登岸,就是没找到陆明珠和谢君峣等人。

贺云第一时间找到他们是因为他根据几个心腹提供的出发时间、船行速度和暴风雨来临的时间推算出陆明珠等人可能出事的地点,然后以此为据点,往周围搜寻。

见到陆明珠和谢君峣等人平安无事,贺云马上让跟自己上岛的保镖回船通知所有参与搜救的船只停止搜救,返回香江,最重要的是通知陆父和谢君颢等人。

自己找到人,他们就不用担心了。

陆明珠等贺云吩咐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大家都知道了啊?怎么发现的?我差点以为大家要好久以后才会发现我们失踪。”

见她和谢君峣衣衫狼狈,上面结着一层盐霜,贺云捏了捏鼻梁,“先上船,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陆明珠乖乖听话。

上船前,她指了指堆积的金银财物,“契爷,我们把老家祖宅藏金给挖出来了,都没丢,还是咱们国家的战士们更用心。”

白人保镖就是不太行。

在保护她的事情上他们一直很尽责,但不会做无谓的牺牲。

这就是和同胞的区别。

贺云忍不住屈起手指,敲她脑门,“你希望你哥哥的粮油公司可以得到进一步的扩张,需要多少钱的投资,你跟我说,想要多少有多少,千万美金不够,我再给你一个亿行不行?以后不要再回内地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们俩没有消息,差点把大家吓死了。”

陆明珠捂住脑门,为自己辩解:“让大家担心是我的不对啦,但是契爷,寻宝过程中没有任何危险,危险的是海上遇到暴风雨,下次我一定先问过气象学家再出行。”

贺云双眼一眯,“还有下次?”

“没有了,没有了。契爷,我们赶紧离开吧,我差点以为我们要在这里活到老了。”陆明珠她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还会扮可怜。

她也很害怕好不好?

真的吓坏了。

两辈子加在一起,第一次直接面对大自然带来的不可抗拒的危险。

果然,任何交通工具都不是绝对安全。

轮船有可能沉没、火车有可能偏轨、汽车有可能相撞、飞机有可能坠落,走在路上都有可能碰到高空抛物,只有宅在家里最安全。

上船后,陆明珠进船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覆盖掉之前的狼狈。

为了表示自己和大家共甘共苦,她这几天一直是两套衣服轮流换,脏了就用海水洗一洗,所以皮箱里还有干净衣服。

谢君峣没忙着收拾自己,而是先安排同行的船员、厨师、乘务员和战士们上船。

金银财物自然也搬上船了。

贺云看了一眼,对谢君峣说:“为这一点东西,你们差点送命,值得吗?我不信你们家给不起明珠想要用来投资她哥公司的钱。”

谢君峣想都没想地回答道:“她喜欢。”

他愿意给,但陆明珠肯定不要。

除了他主动送的礼物,陆明珠从来不开口问他索要任何财物,如果男人也能佩戴很多珠宝首饰,相信她一定会回赠。

即使如此,谢君峣也收到她给自己买的不少名表和领带夹、袖扣、钢笔等。

不乏名贵珍罕之物。

谢君峣还知道陆明珠找好几家著名的瑞士钟表商定制了男士手表,不用说,其中肯定有自己的一份,因为手表制作周期比较长,所以一直没有动静。

谢君峣替陆明珠整理保险柜时看到的定制凭据,有厚厚一沓。

他装作没发现。

这时,陆明珠从船舱里出来找他们,脱口说道:“君峣,你怎么还没洗澡?快去洗洗澡,换身衣服。”

还是干干净净的谢君峣比较赏心悦目。

这段时间真是委屈他了。

谢君峣温柔一笑,“我这就去,贺先生很担心你,你陪他老人家说说话。”

“你放心地去,我正好有话跟契爷说。”就是关于贺云房子里的金银财宝,陆明珠一五一十地告诉贺云,“谁是房主,东西就属于谁,契爷您赏我一点辛苦费就行啦!”

贺云一怔:“还真有?”

他指的是窖藏金银,但陆明珠不知道。

陆明珠说:“不仅有,还不少哩!光珠宝就有好几箱,还都是好东西,您从哪位大富之家手里买的宅子啊?”

贺云摇头:“不记得了。”

“那您记性还真不好。”陆明珠说着,带贺云去看属于他的那一份。

贺云指着珠宝说:“不是我的。金银就给你哥做生意用,珠宝你留着,我一个老头子根本用不上,无论是改头换面卖出去,还是直接卖出去,都不合适,对我影响不好。”

“您真不要啊?”有钱人就是霸气!

贺云轻笑,“我曾当众说过不要,你现在让我食言,我在他们面前还有何颜面?”

陆明珠道:“您当时不那么说就好了。”

君子一言九鼎,她懂。

不像她,死爱钱。

见乘务员端着托盘走过来,贺云从上面端下一碗汤递给陆明珠,在她不解的眼神中说道:“我叫人煮了安神汤,压压惊。”

“谢谢契爷。”安神汤的味道不太好,陆明珠捏着鼻子喝完。

见到契爷,她真高兴啊!

幸亏来的不是亲爹,否则她一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说不定,还要挨拐杖。

陆明珠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要是见到亲爹拿着拐杖,她一定要跑得远远的。

结果,到香江下船,她先看到拐杖。

奇楠香拐杖给她哥了,现在是一根略次一等的沉香拐杖。

雕的龙头正对着自己。

瞪着两只眼睛,射出两芒凶光,面相比较凶恶,显然是一条恶龙。

站在谢君颢旁边的陆父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由陆平安扶着,怒目瞪着躲在贺云和谢君峣身后的小女儿,悄悄露半张脸。

一只眼睛眨巴眨巴。

“你躲什么?还不过来。”陆父道。

陆明珠就不听话,“平安现在是您老人家的拐杖,您一个人不能用俩,先把沉香拐杖扔掉我才能过去。”

被她看破心思,陆父把拐杖递给自己身后的陆长根,“现在可以过来了吗?”

陆明珠这才发现迎接自己的排场很大。

除了谢君颢和陆父、平安,还有明玥和明辉父女俩,还有王伯晖夫妇,还有陆长根和陆长龄、陆长盛兄弟,等等等等。

很多人。

好像还有记者,但被层层叠叠的保镖挡得远远的,不得靠前。

陆明珠连忙低头看自己的打扮。

白衬衫,OK。

粉红色半身裙,OK。

全身都OK,不会被拍到丑照。

但陆明珠越发心虚了。

她一步挪不了三寸,小声道:“契爷,君峣,你们千万保护好我啊。”

谢君峣应得干脆。

贺云则是笑笑,对陆父说道:“我找到两个孩子时,他们可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惊吓,有话回家再说,别叫外人看笑话。”

陆明珠佩服。

契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很了得啊!

陆父自然给贺云面子,瞪了陆明珠一眼,“先饶了你。”

上车时,他叫陆明珠。

陆明珠担心他出尔反尔,就道:“您让平安陪着您先走,我有话跟君颢大哥说。”

黄金白银还是直接运到银行比较好。

而且,她得对谢君颢致歉。

为了陪她寻宝,谢君峣差点出事,她不能对谢君颢没有交代。

陆父哼了一声,用贺云的话说:“有什么话都回家说,有你契爷的人在,不用担心你带来的东西,明天再处理不迟。”

“我和君峣跟君颢大哥坐一辆车。”陆明珠坚持自己的决定不动摇。

贺云出声:“明珠跟我一起走。”

他明白陆父的意思。

见陆父这次没反对,陆明珠飞快地跑到贺云车上端坐于后座,担心晚一步就被陆父教训,惹得贺云上车后就笑了。

陆明珠认真地说:“您别笑。我得养精蓄锐,到家后面对的才是一场硬仗。”

“好,我不笑。”贺云忍住了。

这一趁,他们的车就慢了两步,在陆父祖孙、谢君颢兄弟的后面到家。

贺云就见陆明珠进门时先伸脚试探。

发现没有危险,松一口气,整个身子才进入主屋大门。

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还没往屋里走三步,她就看到站在大门内侧左边的陆父,脚下一蹦,跳起来,闪开陆父伸过来敲她腿的拐杖。

随后,她赶紧往里面跑。

“爸啊,您可是说好不动粗的,您怎么能言而无信呢?”陆明珠脚下没有半点停顿,跑到谢君颢兄弟所坐的沙发后面,“您得向契爷学习,他老人家向来说话算话。”

陆父追上来,“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不动粗了?这回差点送命,还连累小谢,以后我要是再由着你胡作非为,我就跟你姓!”

“您姓陆,我也姓陆,反正没区别。”陆明珠怕挨打,继续往前跑,跑到贺云坐的单人沙发后面喘口气。

累死她了。

她有点明白陆长龄当时挨打是怎样一种滋味了。

陆父道:“你给我站住!”

“就不!”陆明珠可没那么傻,马上往前跑,不让他追上,“爸啊,亲爹,父亲大人,您快快高抬贵手啊!”

听到她乱七八糟的叫法,陆父冷笑着说道:“我该叫你亲爹才对。”

吓得他差点得心脏病,以为自己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陆明珠眨眨眼,“这就不必了吧?您才是我亲爹,我是您亲女儿,父女关系不能颠倒。而且,这次出事完全是不可抗拒的因素所致,您不能全部赖在我身上。”

谢君峣点头:“对,和明珠无关。”

谢君颢也开口道:“陆叔,您消消气,他们已经平安回来,大家都放心了。君峣说得不错,这事确实不能怪明珠,她肯定也不想遇到这样的暴风雨。”

陆父拄着拐杖停下来休息,气喘吁吁地说道:“怎么和她没关系?要不是她非要回内地寻宝,小谢怎会跟她遭受一样的危险?得亏贺先生发现得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