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外面颤着声音质问。

有点过了,他嗤笑。

“夫君,”她伸长手臂来摇他,“你怎么晕过去了,这才开始多久,呜呜……”

江琮忍无可忍地抬起眼,看见对方楚楚可怜的泪眼,哈,是真像,真委屈啊。

他直起身,咳嗽了两声,抬手将帘帐拉起一角,像是极费力虚弱似的朝外面望去。

却是空无一人。

声音在屋外响起,那是他亲爱的老母:“什么多久?绿袖说你们吵得厉害,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见势不对,已经又把门掩上出去了,他专注于帐中人的表演,竟忽略了外面。

他放下帘子,回头望向身边人,只见不过须臾时间,那泪眼又氤氲上了几分,连鼻尖耳垂都开始透上晕红。

他开始意识到,待会儿开门出去后,她也许会对气势汹汹而来的侯夫人说什么。

片刻后,果然。

“没有,没有这回事,夫君喜欢今天的汤,都喝完了的,那碎片是不小心失手……”

“绿袖误会了,是她不知道……呜呜,母亲,都是我不好,我没让他满意才遭受这些,您别怪他。”

“树林怎么了?不知道呀,兴许你们走错了,我们只在外边站了会儿,天色太暗,绿袖看错了,是吧?”

“您别这么说他,都是我的错,呜呜呜,我以后会努力的……”

江琮面无表情地挨了一盏茶的训,直到月出于东山,侯夫人才放下杯盏,偃旗息鼓。

“天色不晚,今日就到这里,”她用怒其不争的语气道,“你这孩子平日和顺,怎得为了一碗汤便小气成这般?”

江琮无从反驳,也无法反驳,他不知道那位小婢女和他的妻子在何时达成了共识,竟将事情完美地推给了他。

现成的谎言,逻辑与动机皆无懈可击,他只要乖乖认罪,便能搪塞过这惊心动魄的一夜。

他面上恭敬,心里却暗忖,那婢女本来十分木讷,跟着她几个月,竟也开始胡编乱造信手拈来了,果然近朱者赤,近她者坏。

“还有——”侯夫人有些欲言又止。

江琮耐心等了片刻,也没听着后文,不禁抬眼去看。

只见老母亲一副有口难开,痛心隐忍的复杂表情。

他当时心中便一跳,果不其然,听着她说:“有些事,不宜操之过急——”

“尤其是你现在这般,本就——亏空虚弱,若要强逞,反而以后——咳咳,会委屈人家。”

真是难为了向来有话直说的母亲,当下尽力斟酌词句,既要敲打训诫,又不能太伤人自尊。

江琮真的哑口无言了,他隐隐感觉到,这个罪名比起之前那个的严重程度,要深远得多。

“好了,她是真心待你,以后有什么事多交流沟通,夫妻俩不怕磕碰,就怕不开口,可晓得?”

真心待你……江琮想笑,但他听见自己说:“儿记住了。”

好不容易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