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歌声柔柔婉婉,难掩相思之苦,过往的舟船无不降帆停棹,聆听着这凄婉动人的歌声,既便苏月儿,也是美眸含着泪水,声音有些哽咽。

“师姐,师姐!”

却是突然之间,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意境。

“何事?”

苏月儿不悦的目光扫向殷殷。

这副词牌太过于悲伤,且文笔凝练,情真意切,是柳永的巅峰之作,对于苏月儿来说,不仅仅是寄托对萧业的相思,也是修炼的过程。

她已经决定了与萧业渡情劫,自然不会再回青楼,以免萧业反感,可是修炼不能停,于是对着运河弹唱,不论是什么身份,听着这首词牌,均是心有凄凄,情绪被充分调动起来,作为资粮,供她修行。

甚至前几日,有个女子听着听着,居然跳河自尽了,投河的那一瞬间,绝望的情绪瞬间达到顶峰,让她浑身都颤栗起来。

当然,苏月儿不是那种滥杀无辜之辈,忙叫人把那女子救起。

林林总总,苏月儿已经弹唱了数十遍,仍有奇效。

“哎呀,师姐,出大事啦,李敬业造反啦!”

殷殷跺脚急道。

“什么?李敬业造反?他不是朝廷的英国公么,哪怕受了贬黜,爵位仍在,况且二圣往泰山封禅,武后特意叫了他随行,这等简在帝心的人物,又怎会造反?”

苏月儿霍的站起,满脸不敢置信之色,甚至她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师姐,你可别不信,扬州全城已经封锁了,咱们的人好不容易才把消息传出来呢!”

殷殷又道:“四日前,监察御史薛仲璋出使扬州,当天就有人举报扬州知府陈敬之密谋造反,于是薛仲璋将陈敬之逮捕入狱。

又过一日,英国公李敬业到达扬州,自称朝廷新任命的扬州司马,并伪造太后密旨,说高州酋长冯子猷谋反,发兵讨伐,遂开府库,驱赶囚徒工匠,发给盔甲,又将陈敬之及其党羽在监狱斩首,怕是最多一两日,就将席卷扬州全境啦。

对了,我们的人还说,沿运河漕帮纷纷响应,按照各堂口编练成军,漕帮有几十万丁壮,这可是几十万大军啊!”

“难怪,难怪!”

苏月儿却是目射奇光,喃喃自语。

“难怪什么?”

殷殷不解道。

苏月儿道:“难怪萧郎不让蒋方回扬州,又不许蒋方在城外置宅,难道他去年就知道了李敬业要谋反?那他又从何得知?”

“不会这样巧吧?”

殷殷难以置信道。

“传我命令!”

苏月儿肃容道:“立刻着庄子里的人手携金银细软退往建康!”

殷殷问道:“那我们呢?”

苏月儿微微一笑:“趁着江都还没关门,我们进城。”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