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张柬之哼了声, 颇有兴灾乐祸之意。

也在这日深夜, 江都捷报递到了武太后案头。

武太后虽年过六旬,面容却如三十许人,艳美无双,身着亲蚕服,头戴凤冠,阅览着张柬之的表文。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好,好一个张柬之!”

武太后突然拍案叫好。

自李敬业叛乱以来,她的压力很大,骆宾王作《讨武曌檄》,让她名声扫地,恼恨异常,却还得捏着鼻子说,人有如此才,而使之流落不偶乎,宰相之过也。

而在朝廷里,她召群臣商议平叛之事,薛仲璋的舅舅,宰相裴炎却道:皇帝年长,不亲政事,故竖子得以为辞,若太后返政,则不讨自平矣。

这种话不就是谋反么?

因此张柬之的一场胜利,对于她的意义极大,尤其张柬之是清流中人,是由狄仁杰举荐为官,并不是她武家的党羽亲信。

“嗯?萧业?”

武太后继续往下看,功劳第一便是萧业,不禁柳眉微拧,唤道:“婉儿!”

“奴婢在!”

上官婉儿盈盈施礼。

武太后道:“把今科江南道解元萧业的文章试卷悉数取来!”

“诺!”

上官婉儿转身离去,不片刻,捧着几份卷宗回到殿内,呈在案头。

武太后从第一份童生试开始看,首先便是籍贯,兰陵萧氏!

顿时,脸沉了下来!

三十年前,那张妖媚的面孔让她记忆尤新,相对于老实本份的王皇后,萧淑妃更加难缠,不仅妖冶明艳,且心机手段贼多,要不是目中无人,气量狭窄,还未必能斗得过呢。

本能的,武太后就要把试卷撕碎,三十年过去了,她对萧淑妃的恨意仍在,不过看在萧业立了大功的份上,还是翻阅下去。

诶?

这一看,眉眼渐渐舒展。

不论诗词和文章,皆为上上之选,尤其是文章的立意,极符合她的心思。

“婉儿,回环诗是你出的考题,你来看看此诗作的如何。”

武太后又唤道。

“诺!”

上官婉儿凑上脑袋看去,正是题金山寺,默默诵念着,眼眸也越来越亮。

“如何?”

武太后淡淡问道。

上官婉儿欣喜道:“此子倒是不世出的人才呢,让奴婢来做,怕也远不如他。”

“你再看他的文章!”

武太后微微一笑。

上官婉儿是内舍人,掌宫中制浩,于是捧了萧业的文章试卷,去阶下细读。

“此人立下大功,朕该如何赏他?”

武太后又问道。

上官婉儿沉吟道:“请太后恕奴婢冒犯,奴婢亦是罪官之后,被太后简拨于掖庭,今兰陵萧氏出了此子,正是天予太后,朝廷又值用人之际,奴婢以为,应不拘一格起用人才,天下人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