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苏月儿点了点头,与萧业相对而坐,如夫妻,又如知己,一边吃着,一边轻声交谈。

“萧大人,可曾用膳,哈哈,下官与张大人不请自来啦!”

突然,外面传来陈蕃爽朗的笑声,与张羽提着食篮迈入屋中。

“这……”

二人见着苏月儿,瞬间如石化般,呆住了。

萧业招呼道:“两位大人既然来了,就坐下来一起吃吧。”

陈蕃猛晃了晃脑袋,结结巴巴道:“萧……大人,尊夫人在此,我们就不打扰了。”

张羽也失魂落魄道:“是啊,我们还是呆会儿再来吧,告辞!”

萧业清楚苏月儿的美貌对寻常人的冲击,也不强留,站起来道:“那我稍后再来找两位。”

说着,就把二人送了出去。

“哎哟,我没有眼花吧,这哪里是人间女子,分明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啊!”

“果然是状元郎,竟有如此如花美眷!”

“可要守口如瓶,莫要让来大人知晓!”

二人的议论声传入屋里,苏月儿扑哧一笑,便问道:“什么来大人,来大人是怎么回事?”

萧业淡淡道:“不过一好色之徒罢了,若真打上你的主意,还不知死的是谁呢。”

苏月儿可不是这样想,到底是帝都,修为高深者数不胜数,素心宗又没什么好名声,真要动手的话,远比不得名门大派一呼百应,因此来俊臣的官身反而大占便宜。

于是带着丝歉意道:“萧郎,妾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这算什么麻烦,区区小人而己,来,继续吃!”

萧业并未提起来俊臣已经打上苏月儿的主意了,哈哈一笑。

苏月儿基本上掌握了萧业的饮食规律,一顿晚餐,吃个七分饱,真正好。

萧业擦了擦嘴,便道:“今晚我还得办案,苏姑娘是留下来,还是回会饱?”

苏月儿道:“妾等萧郎回来了再走吧。”

“那行,我先过去了!”

萧业点了点头,出了院子,叫上陈蕃与张羽,去往台狱。

台狱位于右肃政司台的最深处,有一队狱丁把守,还未走近,便已滚滚怨气呼啸而来,陈蕃张羽是普通人,虽感受不到怨气,却也觉寒意刺骨,不禁打了个哆嗦,心里极不舒服。

其实历来狱卒牢头多为凶残暴戾之辈,与所处的环境关系极大,人长期与怨气接触,心性会渐渐受到影响。

前世萧业有个朋友,娶了个女监的狱警,几乎是不苟言笑,说话是命令式,如管犯人般管着他,偏偏还不敢离婚,更不敢在外面打野食,人生一片灰暗,萧业在他结过婚后,只去过他家一次,再也不去第二次了。

“来者止步!”

台狱大门前,十六名狱丁分列两排,均是身材高大,站立如松,披盔带甲,腰悬宝刀,手持松香火把,噼啪作响,无形中渲染出一股肃杀的气氛。

萧业不禁暗暗点头。

这十六名狱丁,单论精气神,已不下于千牛卫,当人犯被押进台狱之时,仅仅是狱丁就能让人心胆俱丧,显然,太后对右肃政台的重视超出了他的预料。

也让他不得不重新斟酌起了针对来俊臣与周兴之辈的计划。

作为太后伺养的鹰犬,只要不是真正反咬主人,就不会被定罪,最多罚酒三杯。

看来,是一场持久战啊!

萧业暗暗叹了口气。

“来者止住!”

一名狱丁伸手喝道。

萧业取出文书,递过去道:“监察御史萧业,往台狱提问人犯!”

那狱丁接过文书,看了看,又以满含煞气的眼神打量着萧业三人,陈蕃与张羽身为朝廷命官,居然不敢和一个小卒对视,双双偏移过脑袋。

唯有萧业不以为意,问道:“如何?”

狱丁来自于羽林卫,拨给右肃政台使用,个个眼高于顶,又清楚御史台专制冤假错案,颇为不齿,毕竟虽不能说世间好人占大多数,但没有良知的人是极少的,而御史,几乎都没有良知。

他们很看不惯这些御史,会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给予折辱,也算是出一口胸中恶气。

此时见着萧业不受影响,心里很是不爽,却又不能真的阻拦,只得交还文书,哼了声:“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