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莲儿心神微沉,在场的道门弟子不敢说个个得了真传,最差也是内门弟子,清一色的先天大圆满,一个两不是她的对手,三个四个,打不过可以逃,而眼下有三十来个,又结成阵势,动手绝非数合之敌。

“以说话分我等心神,借机布阵,岂是名门正派所为?卑鄙!”

嬉莲儿冷声道。

“无量天尊!”

又一个道人揖首道:“贫道上清宫云华子,姑娘怕是对名门正派有所误解,凡人交战,尚有兵不厌诈之说,孙武著三十六计,计计诡诈,怎不见世人指责,反是自号仁义,默守成规的宋襄公,沦为千古笑谈。

楚令尹成得臣曰:宋君好名无实,轻信篡谋。

连他的敌人都如此评价他,可见世人对他印象如何,姑娘本是素心宗弟子,率性由心,逍遥自在,今日却空谈仁义道德,莫非是受了萧大人影响,岂不贻笑大方?”

“这……”

嬉莲儿神色一滞,俏面隐现迷茫之色。

“简直是一派胡言!”

萧业冷笑道:“尔等修士,理应问心无愧,何须在乎别人看法,庄子著《逍遥游》,或为鲲,或为鹏,全系一心,唯逍遥自在,何时在乎他人看法?尔等推祟孙武,行诡诈之道,本该理直气壮,却遮遮掩掩,可见心蒙尘垢,已无缘道途,又有何资格来给嬉姑娘说教?”

“放肆!”

有道人面色大变,厉声喝道。

“怎么?辩不过就恐吓?”

萧业半步不让。

嬉莲儿娇躯微震,感激的瞥了萧业一眼。

要知道,唇枪舌剑,凶险未必下于生死相搏,刀剑要命,言语诛心,刚刚她差点就着了道,云华子以宋襄公为例讽刺她空谈仁义,与素心宗的风格不符,让她不由反思自己是否受了萧业影响,进而对自己产生怀疑。

这是一颗自己怀疑自己的种子,一旦发芽壮大,会让她的道心崩溃。

而萧业搬出逍遥游反击道门中人的言行不符合庄子逍遥自在的心境,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可谓棋高一着,也把她拯救出来。

萧业冷眼一扫,又道:“纵然世人对宋襄公多有贬低,本官却是极为敬佩此人,宋襄公一生以仁义为本,恪守信诺,哪怕春秋年间,礼乐崩坏,仍谨守内心的坚持。

莫非宋襄公不知孤身赴楚人之盟的凶险?莫非不知泓水之战固守仁义会为致败之因?

非也!

盖因此人心中有道!

罢了罢了,与尔等论道如对牛弹琴,高山流水,岂是下里巴人可赏之?”

“杀了他,此子太过狂妄!”

“娘的,今日不宰了这小子,誓不为人!”

道人群中,炸了开锅,道门弟子向来高高在上,今日不仅被萧业诛心,还让萧业贬为下里巴人,如何能忍?

广元子面色不善的哼道:“姓萧的,任你舌绽莲花,也改变不了态势,贫道最后问你一次,可愿为我等下到